說道:
“回黃爺的話,我是聽人說起,知道局子裡如今缺人手,這才冒失跑來求份差事,辛苦風險自認尚堪承當,望鏢頭和黃爺能讓我帶上自家娘們兒,我就感激不盡了。”
黃爺大手一揮,宏聲再起:
“去去去!你開什麼玩笑,這個他孃的行業,純粹是刀頭舔血,挽著腦袋豁命的苦差,更休說風吹雨打,霜侵雪凍那種艱辛了,從沒聽說走鏢帶娘們兒的……”
黃爺話說到尾上,就越說越小聲,斜眼瞟了瞟旁邊的鏢頭,這也是一個娘們兒,一個很兇的娘們兒。
就聽君莫愁‘哼’了一聲,白了黃爺一眼,對天狼說道:
“那個誰,你為什麼非要帶上女眷,這一路上要是有風險,可沒人照顧她。”
蕭天狼伸手攬了清音的腰,上前兩步,陪笑道:
“鏢頭,小的蕭天狼,你喚我天狼便是,我是想去西平州投親,剛好撘一撘你們鏢隊,鏢頭放心,這活我照幹,工錢分文不取,鏢隊管我兩人吃住就好。”
君莫愁一看那女子,面罩上面的一雙眼睛很是漂亮,可惜沒有神彩,難道是一個盲女,當下就有點猶豫。
蕭天狼是什麼人,雖未在江湖顯名,但也是江湖搏殺經年的老油子,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連忙裝出可憐樣子:
“要是有一點其他門路,也不會來鏢局呀,還請鏢頭見憐,我是隻去不回,算是單程。”
旁邊清音也是一福,悅耳的聲音響起:“還請姐姐見憐。”
……
虯髯鏢師黃爺名叫黃同,是鏢局裡除君家兄妹外,最有身份的人。
黃同一臉的不情願,領著蕭天狼來到西側那排平房之前,推開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扉,人往裡走,嘴裡閒閒的道:
“你小子到是好運道,竟然讓二小姐看起了你家娘們兒,還領到內院去住,進來吧,你住這裡。”
進得屋裡,撲鼻一股混濁的汗騷氣息,衝得蕭天狼幾乎打了個乾嘔。
連忙放輕了呼吸,一邊陪著笑道:
“那是二小姐仁慈,承她好心收留,往後還待黃爺多照應。”
這間屋子大約有八尺寬,十六尺長,卻釘了一排六人的通鋪,擺著一張木桌,幾把椅子,空間佔的滿當當的。
鋪上與桌椅間散亂拋置著一些髒臭不堪的衣物靴襪,蕭天狼知道那騷氣味從那裡來的了。
黃同揚起面孔,對著門外嗆喝:“老陳哪,你給我進來一下。”
應聲進門的是個面容幹黃的枯瘦漢子,他衝著黃同淤開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黃爺叫我?”
黃同指了指蕭天狼,言道:
“這小於是新來的趟子手,該幹什麼活兒就叫他去幹,吃睡你替他安排好。”
在‘山嶽刀門’裡雖然沒受到什麼尊重,怎麼說也是大師兄,算是個領頭的角色。
蕭天狼心中暗歎,到如今混成個“趟子手”。
黃同走了,老陳才向蕭天狼問道:“兄弟和黃鏢師是何關係?”
蕭天狼道:“無有關係。”
老陳聽聞喘了一口氣,扯起一把破椅子自顧自的坐下,伸手往最靠外的鋪位比了比,說道:
“那就是你的床鋪,地方不怎麼樣,只有大夥湊合湊合,老弟,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蕭天狼報了姓名,老陳笑笑道:
“這個名字倒不多見,挺怪的;我叫陳陽,你稱我陽哥也行,老陳也行,橫豎不是檯面人物,沒那多講究!”
蕭天狼趕緊稱了一聲:“陽哥”
老陳點了點頭,又端詳著蕭天狼一下,言道:
“以前做過這行?”
“做過”
“蕭老弟,幹咱們這一行可是又辛苦又兇險,你怎的放著其他千行百業不做,端朝這門裡鑽?”
蕭天狼道:“陽哥,我這要去西平州,這是撘鏢隊的順風車。”
老陳點了點頭,再道:
“那就好,看你臉上刀疤也是提著腦袋打晃盪的,老弟呀,人要為了嚼穀硬逼著挺而走險,也是無賴。”
蕭天狼聽到這話,深有感觸,也是一嘆道:“是呀,這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陳也是一抹苦笑,說了一句常言道:“這世道,官府的弓、江湖的劍、賊人的刀、百姓的命喲。”
蕭天狼對這句話不陌生,言道:“我想我體會得出你的心情,陽哥,凡是人,沒有不怕死,多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