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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放在北疆,即便是打著政治“流放”的旗號,此舉對北虜所釋放出來的訊號也是“危險”的,其對北虜所造成的威懾力也要大於十萬鎮戍軍。

但是,北疆將幫助齊王壯大,南北大戰將給齊王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個問題不得不重視,未來有可能引發新一輪皇統大戰,畢竟在齊王北上戍邊這件事的背後,河北人甘為“棋子”,就已經讓人十分不安了,如果佈局操控者是關隴人,那隱患就更大了。雖然就目前中外局勢而言,聖主“將計就計”最為有利,但相比未來的弊害,“將計就計”是否值得?未來是否會悔之不及?

封德彝知道聖主擔心齊王“坐大”北疆,重蹈漢王楊諒之覆轍,於是直言不諱地繼續說道,“識人不明,用人失察,才會導致滔天大禍。先帝以聖上治江左,江左興則中土興。先帝以漢王馭山東,結果卻截然相反。”

聖主登基之初,漢王楊諒叛亂,但禍根卻源自先帝。先帝以漢王楊諒為幷州總管,主掌代、晉、冀、幽、燕五十二郡之軍政,名副其實的“北方王”,有與聖主爭奪皇統的實力。但今日齊王就不行了,齊王北上戍邊是“死裡求生”,能否“求生”要看他的運氣,如果他從南北大戰的血雨腥風中殺出來了,生算是暫時無憂,而接下來能否“坐大”卻不是看軍隊的多少,而是依賴於東都給他多少“資源”。

今日的西疆就是個鮮活的例子,當初西征大捷好不風光,西土經略碩果累累,但好景不長,很快東都就縮減了支援西疆的“資源”,然後西北危機爆發了,西土經略的“碩果”轉眼就喪失殆盡。相比起來,北疆的“底子”雖然比西疆要好一些,距離東都更近一些,更容易得到支援,但它距離北虜也更近,“臉貼著臉”,除了長城外沒有任何緩衝地帶,所以自古以來,南北大戰的主戰場就是北疆,就在代北。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東都“卡”住了北疆的“脖子”,縮減支援北疆的“資源”,北疆的困窘可想而知。

因此齊王若想“坐大”北疆,其前提是東都有意幫助他“坐大”,聖主和中樞都默許和縱容他“坐大”,否則絕無可能。也就是說,齊王有成為禍患的資格,卻沒有據北疆而坐大的條件,而聖主的擔憂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過於悲觀了,有杞人憂天之嫌。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當年的皇統之爭太血腥了,父子反目兄弟相殘,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任何一個經歷了那等刻骨銘心之痛的人,都會留下恐怖的陰影,難免草木皆兵,矯枉過正。

封德彝也不敢說得太直太重,畢竟當年的事情就算是他現在想起來也是不寒而慄,更不要說聖主了,恐怕聖主現在還能在噩夢中看到淹沒在血泊中的兄弟手足,所以他只能“點到即止”,名義上是說先帝用人不察,實際上就是告誡聖主不要杯弓蛇影,以免對某些敏感人事做出過度解讀。

聖主陷入沉思,眼神陰鬱,久久不語。

封德彝也不說話,耐心等待。

良久,聖主緩緩開口,“愛卿去一趟高陽。”

封德彝躬身應諾。高陽危機是政治危機,高陽宮不會失陷,這一點聖主很清楚,封德彝也很清楚。

白髮賊既受制於齊王,也受制於河北人,如果他不計後果攻陷了高陽宮,不但“害”了齊王,也連累了河北人,所以白髮賊圍攻高陽宮的真正目的,就是幫助齊王脅迫聖主,逼迫中樞妥協讓步。但齊王顯然不會把希望都寄託在高陽,僅憑一個“高陽危機”根本威脅不了聖主,若想達到目的,他還要拿出更多的手段,於是白髮賊在圍攻高陽宮的同時,又殺進了燕北,在桑乾水兩岸燒殺擄掠,直接威脅到了北疆鎮戍的安全。

這才是致命的殺招,打到了聖主和中樞的要害,但此舉可能會激怒聖主和中樞,那就適得其反,齊王不但延續不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反而會“死”得更快,所以齊王馳援高陽的速度肯定很慢,邊走邊看,以防不測。

現在聖主決定向齊王讓步,滿足齊王北上戍邊的要求,以緩和父子間的緊張關係,重建父子間的信任,但這太難了,齊王不會輕易相信聖主,更不會到行宮“自投羅網”,於是封德彝就要承擔重要使命了。主意是封德彝出的,最好的執行人當然也是他,如此重任,非他莫屬。

封德彝猶豫了一下,問道,“聖上何時返京?”

言下之意,你給我多少時間處理此事?

聖主想了片刻,反問道,“愛卿有何建議?”

“如果燕北這邊的事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燕北危機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北疆局勢乃至南北關係,北虜必然要在代北那邊有所異動,以向我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