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緊。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徐一凡突然站起,重重一拍眼前桌子,鍋碗瓢盆,殘湯剩菜,一下跳起半天高!緊接著他似乎還不解氣一般,狠狠一腳,又將眼前桌子踢翻!
“大帥!”十餘名戈什哈一起跳起來,所有人都震得渾身一抖,李雲縱長身而起,幾個大步就趕過去。
“大帥!怎麼了?”
有的人目光還看向猶自在那裡發呆的胖廚師馬紅俊,你小子手藝到底差到了什麼的步,讓大帥發那麼大火?
徐一凡一把推開趕到身邊的戈什哈,扭過頭來,面目猙獰:“老子怎麼了?應該問問,這個朝廷怎麼了!”
“大帥?”
“就在今天,老子接到訊息,這個朝廷,要和鬼子議和,咱們弟兄流血三千里保住的朝鮮,就要割讓給小鬼子!我們在平壤的三千弟兄,就要讓這個狗日的朝廷,付八百萬兩的辛苦費,請咱們手下敗將小鬼子來解除他們的武裝!”
所有人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幾個當兵的手裡飯盆更是叮噹一聲落地。徐一凡志在鼎革,大家夥兒都知道,可是對於到底怎麼鼎革,大家心裡頭多是模模糊糊的。取代這個統治了華夏二百多年的王朝,對於當兵的來說,太為遙不可及,連想象都無法想象。更多的還是聽號令行事,大帥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北地鄉間,不是沒人給禁衛軍裡頭來信,勸自己子弟回家,不要造反——清廷中樞馬足之下的老百姓們,也就這麼些自然而然的見識了。
說起禁衛軍現在的軍心士氣,總體而言大概是怎麼回事兒,忠心服從不減,搞建設給軍隊裡頭置家當也熱情很高,但是就少了一點在朝鮮時候的哀兵味道,齊心挽國難於既倒之際的敵愾之氣!不少當兵的,更想著能衣錦還鄉一把。
可是這個大家多少還有畏懼忌憚的朝廷居然要賣了朝鮮!要賣了禁衛軍起家之地,也等於就是這個朝廷,否認了禁衛軍的全部光榮和驕傲!也等於是否認禁衛軍的全部生存基礎!
洞仙嶺對第五師團的死戰,肅川裡死戰,安州死戰,遼南輕兵冒死而進。更別說旅順殉國的周展階,威海自沉的那麼多水師將士……那麼多人的犧牲,為天下保住了朝鮮,為這個國家保住了一點氣運。現在這個朝廷,卻要將這一切雙手送人,還要解除在朝鮮為國家鎮住邊疆,出生入死三千禁衛軍健兒的武裝?
喪盡天良,無有過此者!
唐紹儀顫聲發問:“大帥。這是真的?”
“老子也不願意相信,可是他們就是做得出來!下一步是什麼?宣佈咱們這一仗白打了,幾千天南地北的好男兒白死了?再把我們都當成反賊抓起來?……他媽的,朝廷是秦檜,老子不是岳飛!”
徐一凡吼聲如雷!他筆直的叉腿站在那裡,摘下軍帽,突然就是淚盈眼眶:“左寶貴,鄧正卿,周展階……我禁衛軍殉國的大好男兒,魂兮歸來,這暗無天日的天下!”
“大帥!”
一個士兵突然跪下:“大帥!帶咱們北上吧!保住朝鮮,把那些王八操的都抓起來,大帥就是皇上,帶著咱們幹下去!打完了小鬼子不夠,這些狗都不吃的混帳王八蛋,都要一個個收拾了!”
徐一凡狠狠瞪著他:“起來!禁衛軍沒膝蓋發軟的習慣!”
他的話音未落,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帥,反了吧!”
“打到北京城去,朝鮮死也不能讓出去!咱們弟兄的屍骨。還葬在那裡。難道讓他們不得還鄉,陰魂一世不安?
第五卷 鼎之輕重 第二十九章 … 生我者猴死我雕(八)
在離光緒二十年年尾巴還有六天的時候兒,兩江總督署裡頭,卻是燈火通明。
督署內外,都布上了崗哨,上哨計程車兵,槍口都裝上了刺刀,在燈火下面筆直的站著,警惕的注視著每一個應召來到這裡的人物。帶哨軍官,一遍又一遍的巡查著哨位,生怕安全上面有什麼漏洞。這樣的絕密軍議,自從離開朝鮮之後,還是第一次。每個人似乎都象打了一針腎上激素也似,好像回到了甲午戰事當中,整個精神都提了起來!
徐一凡的手下,從各個地方趕過來,唐紹儀、盛宣懷、張佩綸、詹天佑、北洋招商局——現在得叫兩江招商局的總辦,襄理,兩江電報局的總辦,全部濟濟一堂。禁衛軍當中也是精英盡出,李雲縱楚萬里聯袂而來,張旭洲,聶士成,陳金平,袁世凱,張威等高階軍官,也全部都扎束整齊,飛馬而來,哨兵都記不得立正敬禮迎接來的這些徐一凡麾下大員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