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公紀(陸績字)等人於長史府中議事,不知所謂何事。”孫權臉上面現驚異之色,奇道:“此皆江東之柱石,以子布為首全權負責江東之政令,想必為州郡之事而聚眾相議,子敬何以驚異?”面如美玉的文雅小將聽到孫權問話,隨即躬身說道:“主公,議會眾人之中尚有程德謀程老將軍,將軍曾有言,長史大人處置內外政事,不必稟聞;然其若私晤掌兵之人,則必向將軍稟述,此番程德謀雖屬掌兵之人,然則其職在行營內衛,屬下不敢妄加判斷,延誤主公大事,是以前來稟報。”孫權聞言點頭稱是,同時也對陸遜辦事仔細認真極為滿意,看著陸遜年輕的面籠,瘦弱的身軀不由心中暗贊,伯言處事幹練,辦事穩重將來必成大器。在船樓頂上踱了兩步,孫權轉首向魯肅望去,沉聲說道:“子敬有何見解?”想是魯肅早有考慮,聽到將軍問詢,魯肅接著便說道:“程德謀是文臺將軍的舊部,乃是長沙府系人馬的臺柱,素來與淮南系不相通。主公親秉大政以來,他和黃公覆韓義公等老人又蒙信任再掌兵權,況且他素來主張與曹軍一戰,那年向伯符將軍建言偷襲許都,領銜請戰的便是他。此人不大可能與張子布合流,張昭即便存了作亂之心,也不會試圖拉攏此人,那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子敬所言甚是,吾兄在世之時便將張昭倚之為左臂右膀,內外政事皆全權託付,以致於外人只知江東有張子布而不知有吾兄長,如今吾一如兄長厚待於他,叛亂之事想是不至於。”長嘆一口氣,年輕的孫權接著說道:“不過,如今張昭等人與部分門閥豪族降曹之意甚是急切,府中附合之人極多,著實讓人心煩”陸遜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公,長史大人力主降曹當不會為了門閥利益,以長史大人忠謇方直之性格,如今委曲求全,多半是為了讓江東黎庶不受戰火荼毒。”魯肅聞言不由冷哼一聲:“張昭也是糊塗之極,曹操是誰,名為漢相,實為漢賊,莫要被招賢納士的外表所矇騙了,當年徐州一戰,屠城十餘萬百姓,每到一地便大肆搜刮錢財,淫人妻女,直連死人財物也不放過,真是禽獸不如,與此等屠夫議和真是荒謬至極,張昭一慣多智此次卻不知道何以如此糊塗。如讓江東富足之地落入操賊手中,則當為百姓之天大禍事。主公切不可被此等短視膽小之人所惑,猶豫不決,當早日下定決心死戰到底。”孫權表面雖然平靜,心中卻不由苦笑,聽完魯肅之語,不由嘆息說道:“此次曹軍勢大,荊州望風而降卻實讓人措手不及,如今長江之險敵我共有,曹兵之中又新添十萬水軍,失去了長江之險,我南方之卒又如何與強悍的北軍與平地相抗,只怕即便是全力相抗也無可奈何啊!”魯肅聞言急道:“不然,曹兵新得荊州看似實力大漲,實則實力倍減,劉景升治荊州時日長久,寬厚御下,極為愛民,而曹操此人乃亂世之奸雄,治下以嚴厲著稱,此必引起荊州降卒之恐慌。以內心慌亂之卒陣前迎敵,雖有十萬眾亦無可懼,主公何以擔憂。”“若以肅言,主公當外連劉備、劉琦為援,內徵精壯之士為兵,陳兵南岸以待曹兵。以劉備治下百戰之卒,當能確保江夏不失,如此再派一旅水師緊守三江口,必保江東無憂。”此時,立於一旁沉默許久之陸遜說道:“卑職治下從荊州之處傳來訊息,遙傳劉備新收義子曾領軍於樊城一線阻擊曹兵,如今訊息已確實,劉備確曾留一千士卒留守荊州阻擊曹兵,不過統軍之人非劉備假子劉封而是一軍司馬,這千餘士卒阻五萬曹兵三日有餘,曹兵死傷當在三千之眾,最後確如傳言一般有百餘士卒衝出重圍,於日前抵達夏口。”孫權一慣沉穩的臉上不由動容,“如此說來,近日遙傳當真?”陸遜略顯稚嫩的臉上此刻展現出一股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沉穩,確認答道:“確實屬實。”三人隨即陷入沉默之中,各不言語。孫權則低下頭去,細細琢磨起來。半晌,孫權猛的抬起頭來凝神注視著魯肅說道:“還需勞煩子敬親往夏口一趟以觀劉備軍虛實,如若劉備軍戰力確實極為了得,當可聯為外援,至於當前形勢是戰是和,只等公瑾返回便可定論。伯言仍需細細打探各方訊息,以為萬全計。”魯肅、陸遜聞言立即躬身答道:“卑職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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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夜已深,風未息,路不見行人,四處冷森。漆黑的天空之中,烏黑厚重的一大片濃雲完全遮擋住了柴桑城上天空之中的些許微弱光亮,讓在黑夜之中原本能散發出璀璨光茫的星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無盡的黑暗壓抑在人的頭髮,抑如江東如今危急的形勢。破虜將軍府長史張昭跪坐於榻上,埋首一堆文案簡牘之中,奮筆疾書,批覆處置著江東六郡之煩雜政務,渾然不覺再過片刻天空就將放亮,四周幾盞明亮的油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