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師傅,你看到我那兩隻兔子了嗎?”
“沒…”那有字還沒出口,小童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盯著風承遠的腳邊,那不要命的東西竟然巴著她的褲腿。
粉色的小耳朵抖一下,再抖一下,風承遠一手鬆開了她用來撐地的木拐,艱難地彎下身,也像是掐人脖子一樣,掐著那兔子腦袋,把它拎了起來。
她的拇指和食指頂在那兔子的腦袋下面,扣著,卻遲遲不見動作,小童求救地看著莫林,又不敢看風承遠,就怕一眨眼再睜開,就只能見到兔子肉醬了。
她盯著那兔子,盯了很久,突然像是扔垃圾一樣把它往小童身上一扔,然後繼續開始慢慢吞吞一瘸一拐地走路。
小童大鬆了口氣,抱著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兔子湊到莫林身邊,“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她真的以為風承遠會隨手一把掐死那隻兔子,照她以往的風格,應該是這樣子才對,難道受了一次重傷,人也轉性了。
還是說,莫林猛地抬起頭,另一個回來了?
“承遠。”莫林叫了她一聲,“你手不利索,還是我來餵你吃飯怎麼樣?”
“滾。”
還是風承遠沒問題,莫林託著下巴,真是奇怪。
鏡湖的畫舫上,一個絕美的冷麵女子突然間無聲無息地躍上了甲板,門簾裡走出來一個人,“十三,你上流觴閣了?”
“看了下。”
“怎麼樣?”
“有幾個。”
“估計風承志也看上了。”
“肯定。”
“那怎麼辦?先下手為強。”
“不。”
“你到底能不能把一句話說完?”
門簾又被人掀開,“老七,你有沒有見到我的…咦,十三你回來了,怎麼樣?”
“計劃有變。”
“什麼,為什麼我們不知道?再說殿下也不在,你怎麼知道?”
那十三看了她兩人一眼,冰冷的面上難得嘆了口氣,甩下了一份卷宗,“才得到的。”
沒有署名,只有代表身份的圖案,這是規矩,是一封信箋,夾在了運送出宮的卷宗裡混了出來。
那老七老八一起看完,“秋試后帝上要讓太女監國,什麼意思,儲君大局已定?我們在宮內的勢力全都白白安插了?”
“那倒也不至於,只不過帝上的心意似乎很明確,我們不能再這麼溫吞磨蹭下去,必須加快速度,上些猛藥了。”她憤然地一手拍在船舷上,“偏偏這種時候,殿下又不在。”
整整三天,從那密閉的考場出來的時候,沈默才覺得自己這麼多天終於喘了口大大的氣出來。
他一個人朝著祥和樓的方向過去,突然被一騎馬擋住了去路,許久未見的一張臉出現在面前,他驚訝道,“怎麼是你?傷好了?”
她沒說,一張臉照常臭得厲害,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怒火,她翻身下了馬,沈默發現她身上還是纏著布帶,走路的動作也不是太利索,她走到他面前。
“什麼事?”
她伸手進懷裡,掏了一下,他正奇怪,她攤開了手掌,說了一句他做夢做上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想到的話。
她說,“扁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那隻他一時興起折的紙兔子,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個,被壓了,氣沒了,吹鼓就好了。”
她還是黑著一張臉,手掌一動不動地伸在他面前,眉頭微微皺起,沈默把那兔子從她手掌上取了過來,湊到嘴邊吹鼓了,順手把兩隻耳朵拉起來,遞給她,“喏。”
她接過去看了看,然後重新上馬,沒再多說一句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沈默在原地呆站了半晌,搖著頭,比起那些糾纏不清的事情,他突然覺得,有件事他更加不會明白,風承遠的腦筋,到底是怎麼轉的?
18狀元紅
“沈默,沈默。”慕容肅從祥和樓的大門一路直跑到三樓的樓盡頭,推門進去,那靠窗坐著的人手裡,正抓著一隻小小的白瓷酒盅。她訝異地走近,“你怎麼了,不是說了不喝酒了嗎?”
他小小地抿了一口,“我想過了,如果我還要扮女人,我不可能不喝酒的。”
慕容肅搖了搖頭,“所以,這是想要練酒量?”
“嗯。”他苦著臉,“不過看上去不會有什麼用,我已經開始有些犯暈了。”
“行了,別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