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還沒來得及反應,寧熾袖口晃動,右手已經欺了過來,沈默絲毫不動拳腳功夫,寧熾雖是懷著身孕,制住沈默也不用費多少功夫,幾招就將沈默在身後壓住了兩手,右手抓過他們之前夾珍珠的鐵鑷,“再見了,公子。”
42只此一次
“你若在這裡殺我,你如何解釋?”沈默呼吸微喘,寧熾笑著輕嘆,“公子,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死得有如人間蒸發,不留一絲痕跡。誰又會想到我身上來?”
沈默身子掙脫不開,一腳踢翻了那擺著珍珠的案臺,案臺倒地的聲響伴隨著一顆顆珍珠掉落,清脆悅耳。那聲音很響,寧熾眉頭一擰,那鐵鑷的鑷尖逼近了他的喉口,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寧熾手下一驚,沈默趁著這空擋用力一掙,那鑷尖正從他臉頰上劃過,就在之前的傷疤上,又加了一條劃出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耳後。
“後君。”莫陳微站在殿門口,寧熾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正要動手,遙遙地傳來一道宮侍的高聲傳報,“帝上駕到。”
“你不會想讓陛下看到這些吧?”沈默伸手擦拭著臉上的血跡,果然,寧熾右手一收。
風承志黑著臉走入內院的時候,就見到莫陳微帶著宮侍在撿滿地珍珠,沈默站立一旁,髮絲垂面,不知道為什麼擋住了右半張臉,還有她的帝后,居然也在這裡。
滿地的珍珠她也踏不進去,於是只是板著臉吩咐身後跟來的人,“送沈四公子回府。”
看得出來寧熾很驚訝,驚訝中還帶著不甘,沈默這一出宮,他便難以下手了。
沈默自己也驚訝得很,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能給他解釋,所以他才回沈府便轉了個圈直接上了莫林的醫館。
又不營業?他不解地敲著門,莫林身邊那藥童來給他開了門,才進去,便是撲鼻的濃重藥味,刺鼻嗆人。
“這是怎麼了?”
“師傅在裡頭。”
不詳的預感漫上心頭,如果說之前的懷疑讓他害怕的話,現在的感覺,卻像是針尖刺入了心頭,竟有一種密集的疼痛,陌生之極。
“她怎麼了?”沈默一把用力推開了房門,入眼的血跡讓他不忍再看,莫林回過了頭來,床上熟悉的衣物不用她說他也知道是誰。
“為什麼會這樣?”
“軒轅家那兩姐妹加上整個驃騎營,把她困在了棲鳳山。”
“可是,為什麼?”沈默手心發顫,莫林嘆著氣,“你入宮這麼多天,沒想過為什麼那皇帝一開始要你入宮,卻突然又放你回來?”
“為何?”
“不久前她交給了我一張聖旨,被皇帝的人給弄走了,我開始還奇怪她為何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保管,畢竟我這個地方也已經不安全了,後來我才知道,她手裡有兩張聖旨,一張,是廢除嫡長女制的聖旨,另一張,才是她用來要挾皇帝的,是什麼內容,我想你也知道。”
“她給你的,是前一張。”
“沒錯,皇帝以為她已經沒有了威脅,便要你進宮,還誘她上了棲鳳山,其實,她知道你多半不會在棲鳳山,卻還是去了,這個白痴,開始還說只是因為皇帝對你動了心思要警告她一下,卻把自己半條命都給賠進去了,我實在是,對這個白痴沒話可說了。”
“半條命?”沈默看著床上的人,聲音有些低啞,“她傷在哪裡?”
“左心口。”
“什麼?”
“沒錯,就在左心口。我還沒拔箭,不過你放鬆點,不算深,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傷在這裡地方了,說起來也奇怪,上一次我還以為是因為位置偏頗了,沒傷中要害,這次卻怎麼看都在心口,不過看她的脈象,也就是傷了經脈大出血,真是奇怪。”
沈默兩手都在抖,“你不拔箭嗎?”
“在等熱水。”她話音才落,小童端著滾燙的熱水衝了進來,“師傅,加好藥了。”
“那就開始吧。”
風承遠只在拔箭的時候醒了一下,之後便又昏厥了過去,等到傷口全部處理好,莫林舒了口氣,抬眼才發現沈默的臉上也傷了,“要上點藥嗎?”
“不用了,本來也是道疤。”
他輕手輕腳地收拾著床上沾滿血跡的巾帕和紗布,“莫大夫,為何?那傷明明是在心口。”
“我也一直想不通。”莫林站在床頭摸著下巴,“除非…”她蹲下身在風承遠身上按了幾下,看得沈默不住擔心傷口又被她碰到,她居然趴在她風承遠胸口好一會,“難道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