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月亮遮住了大半,只剩下淡得近乎虛無的光暈稀薄的照著微涼空氣,慢慢的,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暗處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連帕塔都乖乖呆在薄荷肩膀。沒多久,周文消失在樓道深處。薄西巖抬手腕看錶,心裡計算著時間,帕塔卻忽然飛出去,薄西巖險些叫出聲,終是被理智阻止,眼看著帕塔也消失在樓道里,薄西巖重重打了樹幹一拳。
李爽不解:“他幹什麼去啊?”
“周文不一定看了門鎖被破壞就馬上去檢視劉汀,他是怕我們衝上去的時候鐵門還沒開。”
戚七恍然:“所以上去先幫我們探路?”
薄西巖沒回答,眼睛微微眯了下,之後忽然整個人衝出去。
李爽嚇了一跳,連忙跟上,戚七隻好緊隨其後,哪知剛跑上三樓,和正往下飛的帕塔同學迎面趕了個正著,薄西巖一把將之抓住,聲音接近冰點:“下次再這樣,我把你塞蒸餾瓶裡。”
可憐的小蝙蝠嗚咽一聲,薄西巖理都不理隨後就把它放到樓道灰突突的木櫃子上:“老實在這裡待著。”說完他又轉頭對李爽和戚七小聲交代,“鐵門已經開了,周文和劉汀在裡面,具體情況不詳,按計劃行事。”
李爽和戚七正色起來,不約而同地用力點頭。
躡手躡腳走到四樓,破損的木門開啟,稍稍斜著看過去,便能窺見裡屋那終於有了縫隙的鐵門。薄西巖用手比劃,一,二,三!
三個人一齊衝進去,李爽衝在最前面,咣噹一聲把鐵門踹得大開,周文就站在床前,聽見聲音回過頭,原本淡淡皺著的眉,在看見戚七後驚訝挑起。
李爽才不管那個,一個猛子就把人撲倒在地。戚七這才回過神兒,光速衝到床邊,拍打床上人白得像蠟紙的臉:“劉汀!劉汀!”
“叫什麼,直接把人帶走!”薄西巖不耐煩地吼,與此同時悄悄攥緊手中的針筒,瞅準時機衝上前去!
哪知上一秒還被壓制著的周文在針筒扎過來的一瞬間忽然把李爽掀翻在地,然後遊戲一般抓住薄西巖的手腕,只輕輕一擰,薄西巖便覺得自己的骨頭要碎了。
“我沒病,幹嘛要給我打針呢。”周文微笑,薄西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整個人被甩飛,重重撞到牆上之後又咣噹落在水泥地上,純生理的疼,刺骨。
周文站起來,活動活動肩膀,彷彿對來者不屑一顧,除了床邊那個正費力把劉汀往下扯的:“戚七?呵,我沒眼花吧。”
故人重逢,戚七卻只覺得害怕,還有憤怒:“你把劉汀怎麼了?”
“劉汀?”周文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半天,才恍然大悟,“哦,你說他啊,沒怎麼啊,有吃有睡的,你也看見了。”
“我還看見了他脖子上的牙印。”戚七有些不可置信,剛看見的時候他覺得驚悚,覺得噁心,可現在,對上週文,他發現更沉重的是悲哀,“你怎麼能……怎麼能下得去手呢,你這就等於是人吃人!”
“嘖嘖嘖,老朋友重逢,你別一副想殺我的表情好不好,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這麼淺顯的道……”周文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把刀從後背直插進他的心房。
李爽看著周文緩緩回頭,他的手還在刀柄上,忘記了去鬆開。把刀扎進人身體裡的感覺太糟糕,哪怕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他依然需要時間去作心裡緩衝。
可週文沒給他這樣的時間,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李爽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直接飛向窗戶,老舊腐朽的木頭窗戶不堪一擊,李爽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整個人便衝出了樓房,在半空中沒停留多久便自由落體的摔在地面,四層的高度,破碎的木頭和鋒利的玻璃,李爽覺得自己像一塊沒烤熟的披薩,摔得稀爛。
屋子裡,周文想把刀從後背拔出來,但角度不對,試了幾次也沒成功。
薄西巖在牆角悄悄摸索口袋,之前的注射器不知被摔到了哪裡,還剩下四支。他把它們全部抽出來,依次在指間夾好,趁周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後背的刀上時,出其不意撲過去,四隻注射器一個不落全部扎進男人左肩!
周文憤怒地叫了一聲,猛然轉過身來把薄西巖撲倒,一口就咬上薄西巖肩膀,生生撕下來一塊肉!
這貨不是人,媽的這貨都不是吸血鬼!薄西巖在腦袋裡把看過的怪獸電影過了個遍,什麼史前巨鱷極度深寒異形一二三等等等等,終於覺得疼痛被稍稍轉移了,他深吸口氣,忽然彈起來一口咬上週文的脖子,不,是動脈,他瞅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