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怒反笑,“哎,稍安勿躁,那些只是紙人而已,你犯不著跟它們計較,更何況,它們也盡了本分,不演的逼真些,怕是會引起女鬼的疑心。你那小情人也沒受多大的傷,只是抓的力度重了些,回去你幫她擦擦藥酒,什麼事都沒了。”愁無憂笑著說著,見著白玄之氣呼呼的神情,僵持了將近一秒鐘的樣子,愁無憂決定趕緊抽身離開,輕輕咳嗽一聲,“咳,既然我的任務已完成,那我也不宜在此地逗留了,後會有期,走了!”其實他是見不得白玄之生氣的模樣,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真的要滅了他的通靈,那可是他的寶貝,沒事閒來之時還可以和那些紙人聊聊天,下下棋,打發打發時間。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還未等白玄之開口,愁無憂連同那家憑空出現的店鋪一同消失在夜色中。白玄之失笑了之,他多少知道愁無憂的性子,也罷,反正這人平時狡猾得很,沒吃過半點虧。
榮叔榮嬸見到狼狽不堪的我們,先是一驚,爾後反應過來,讓我們趕緊去洗刷,換下髒衣服,還忙活的幫我們煮了紅糖姜水,說是讓我們驅寒的。對於榮嬸的關切,我是心存感激的。
不大一會功夫,白玄之回來了。他一進屋,跑到我身邊,心疼的看著我手臂上的抓痕,眼眸裡掠過幾絲複雜的情緒。他神情裡也比平時添了幾分內疚。還不停的向我道歉,弄得我一頭霧水,搞不清他這是演哪一齣。等我們洗了澡吹乾了頭髮,喝過紅糖姜水後,白玄之才對我們說了實話,當然,捱了我白眼不止,還受了張林的責罵,說白玄之這次太亂來了,怎麼事先也不和他商量一下,嚇到他心臟病都要出來了。白玄之不敢言語,低垂著頭,在反省著。張林也沒氣多久,他只是一股煩躁湧上胸口,忍不住的責罵白玄之幾句。張林其實心裡比誰都明白,白玄之的用心良苦。一會過後,張林的氣也消得七七八八了。
張林好奇問道:“這樣說來,你是為了引出女鬼,證明女鬼認識林耀?”林耀一聽,馬上豎起耳朵,深怕錯過關於自己的每一個細微的細節。白玄之沉默了一會,突然轉向榮叔。
“容叔,”白玄之說,“林叔小時候有沒有很要好的玩伴?”
榮叔吸了口煙,沉思了許久,“你這麼一提,這個我倒要好好回想。”他自言自語地說,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他一個激靈立起身來,頗為激動,看著榮嬸,隨著又提高嗓子,“老婆子,你還記得嗎?那個女孩!”榮嬸愣了一下,沒能立即反應過來,她靜靜的獨自想一想。
榮嬸望了眼林耀,喊出一個名字來:“我記得那小女孩叫小螺,以前見到你和小螺經常在一起玩的。”榮嬸點頭說道,這下子她封塵已久的記憶像開啟閘門的水流,一下子全湧了出來。許多事,許多人,像播放電影似的呈現在榮嬸的腦海中。
“小螺?小螺…..”林耀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勉強的唸叨著,可看他這幅模樣,絲毫沒能回憶起關於這名兒時玩伴的點點滴滴,這也難怪的,又不是電視劇,說回想起就能回想起麼?突然林耀捂著頭,很痛苦的樣子,甚至嘴中發出一絲絲痛苦的呻吟聲。我們見狀,忙扶他到床上去躺著。他一躺下,蜷縮著身子,身子不由在顫抖,嘴唇蠕動著好像在說些什麼,然而聽起來倒像是胡言亂語,他的思想很混淆,甚至是一片空白。
林耀仍然無法集中精神,不安的情緒一覽無遺地顯露出來,弄得他有些神志不清。這時候,榮嬸焦急地湊近前去,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話,可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出來。她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林耀的後背,神情略顯沉痛。我看了眼榮叔,他肅穆的眼神深處似乎透露著少許微妙的資訊。
榮叔沒有發覺我們三人在一旁觀察他的神情變化,他只是濡進在林耀的情緒世界中。對於林耀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都異常的關注,甚至可以說是默默的注目,他們寧願選擇在暗地裡守護著林耀,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展露這份情愫。
躺在床上的林耀背影有那麼一點頹喪,他就靜靜地躺在那,也不說話,只是呆呆地凝視著灰白灰白的牆壁上的一點汙跡,他的樣子,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孩子,悶悶不樂的,而坐在床沿上的榮嬸,則是在安慰孩子情緒的媽媽。我立即打斷了腦中一閃而過的荒謬想法。
張林也不出聲,站著,凝視著榮叔的神情舉動,沉思的發呆。白玄之也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一屋子靜默得很,說實在的,我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氣氛,總叫我悶堵得難受,我還是比較喜歡溫馨熱鬧的場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閒聊著的畫面。我本想問原因,但一直忍住沒問。這種情形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