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吧,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無奈地看著她,“我還記得你剛入學的時候,很瘦小,現在你長大了,我卻老啦!”
阿波羅尼婭氣呼呼地住了手,她拳頭也磨破皮了,叫夜風一吹、汗水一浸,就火辣辣地疼。
“今晚的事,布萊克應該給我一個說法。”正牌受害人斯內普冷不丁地開口,“我相信您能公正地做出裁決。”
“當然,斯內普先生。”鄧布利多點點頭,“所幸我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經過。”
阿波羅尼婭意興闌珊,對鄧布利多拉偏架的細節毫無興趣。
概括一下就是,沒有退學,西里斯設套和詹姆救人互相抵消了,阿波羅尼婭需要去找麥格教授談一談。此外,夜遊一人扣二十,阿波羅尼婭故意毆傷同學還多扣二十。
“就這?”阿波羅尼婭冷笑道,“恕我直言,教授,這可不公平。”
鄧布利多大皺眉頭,外面時局緊張,優勢在彼,他實在沒有精力解決學生之間的種種矛盾。
“我不明白,如果布萊克的惡行能與波特的善舉相抵消,那我打人為什麼不能和西弗勒斯無辜受傷抵消?”阿波羅尼婭一副“今天不說清楚大家都別睡了”的架勢,“布萊克和波特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吧?不是連體嬰兒或者其他親屬關係吧?畢竟我只聽說過‘父債子償’。”
“我願意抵消西里斯犯下的錯。”詹姆·波特毫不猶豫地說,“我本來也不需要什麼獎賞。”
“這裡有你什麼事兒?”阿波羅尼婭看都不看他,“還自我感動上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布萊克的罪行只有受害者有權決定是否諒解——他謀殺是他的事兒,你救人是你的事兒,哪怕你馬上嫁給他現在姓布萊克了,也沒有這互相抵消的道理,這話哪怕站到威森加摩面前我也敢說。當然了,教授,有您在,站到哪兒都一樣,對不對?”
“那你想怎麼辦呢,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凝視著她,“你捨不得那多餘扣去的二十分?”
“我只是在為我朋友的悲慘遭遇而鳴不平。至於我自己,我犯了錯,我受罰,我認,但我希望您能做到對每一個人都有錯當罰。”阿波羅尼婭誠懇地注視著疲憊的老人,侃侃而談,“這是您作為校長的職責,不是嗎?我想您一定是先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再於校外有了其他事業,時局不利,您也很難,但如果無法兼任,就應該及時捨棄其一,而不是犧牲一方去成全另一方。或許在您這樣的強者眼裡,我們都是地下跑的小螞蟻,但對於螞蟻而言,眼前的世界就是全部了。”
斯內普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阿波羅尼婭裝作沒看見。
鄧布利多久久不言,半晌才嘆了一口氣:“我想我明白你的心情,格林格拉斯小姐。但這‘互相抵消’是基於學院分數而言的,為波特先生加分,再為布萊克先生扣分,事實上不就是抵消了嗎?”
“因為我認為波特的所作所為不足以獲得能夠抵消布萊克所扣分數的加分。”
詹姆·波特和石化中的西里斯·布萊克被這句繞口令唬得面面相覷。
“布萊克設下這個局乃是出於純粹的惡意,他利用全然無辜的好友去謀殺另一位全然無辜的同學。無論西弗勒斯之前與他們有過什麼恩怨,但今晚他做錯了什麼?他出於信任同學而落到這等境地,難道信任也有錯?而波特出於補救心態做出的舉動,究竟是不願意兩位好友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退學蹲監獄,還是真心不願西弗勒斯這位宿敵死去?或許壓根沒有後者?”阿波羅尼婭反問,“詹姆·波特,問問你自己的心,如果今天出了什麼意外,莉莉·伊萬斯會怎麼看你?你恐怕根本沒想過吧?”
“你很擅長語言的藝術,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瞟了一眼臉色蒼白、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的詹姆,“更擅長以語言操控他人。”
“您誤會了,教授。”阿波羅尼婭寸步不讓,“如果您不會被我所蠱惑,我又為什麼要白費力氣?”
鄧布利多又嘆了一口氣,今晚他嘆氣格外頻繁。
“你們知道的,孩子們,我一向不贊成體罰。”到底是鄧布利多退了一步,“但今晚的事情著實惡劣,我不得不……布萊克先生將為格蘭芬多扣去一百五十分,波特先生將為格蘭芬多獲得五十分,原來的夜遊扣分不變。另外,布萊克先生和格林格拉斯小姐的體罰,我會和費爾奇先生商量後再做通知。”
差不多可以了吧?阿波羅尼婭肆無忌憚地和斯內普交換著眼色,好在他此次是將計就計,又被提前打了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