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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英國病人(1)

“您就是土御門教授說的那位先生吧?”宮司是年輕人,英語水準十分感人,倫子眨眨眼,義不容辭地替他翻譯了一句。

“是我。”男人點點頭,“我來是為了確認,那個麻——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原因?”

“據這位小姐所說,裡面的那位女士有著嚴重的精神疾病,不知道怎麼發作了,和您以及土御門教授都沒有關係。”宮司連連鞠躬道歉,渾然不顧倫子難看的臉色。

“怎麼叫‘和他沒關係’?”朱裡大怒,“明明就是被他嚇的!剛才我們都看不見這個人,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

“你說什麼?”男人、宮司包括兩個年輕的巫女都愣住了,“剛才是什麼時候?”

“就是你在鳥居下面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漲潮了還不走!”一貫好修養的倫子這下也有點生氣了,“否則你要怎麼解釋手機的事?”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現在我本人,還有這個手機應該都已經溼透了。”男人冷淡地說,“我只是看到手機、撿起來然後交還失主,就是這麼簡單。”

“說不定是海鷗撿起來,扔到了地上,被路過的好心人發現。”一個輕柔空靈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似乎是巫女,“鄙社附近的生靈都很有人性。”

倫子和朱裡完全不受控制地回頭望去——陽光在某一瞬間似乎格外耀眼,兩人暈暈乎乎地跌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看著神社一行人匆匆向那男人道別,分赴神社不同方位。但那男人仍然沒走,他甚至就坐在另一排椅子上,不知道在等什麼。

很快,倫子就看到一個穿燦金色狩衣、也是個宮司模樣的小老頭急匆匆從神社外趕了進來。她本科專攻是民俗學,還從來不曉得日本有金色狩衣這一說。老頭和她們離得很近,能聽到他責怪那男人說:“……就為了一臺手機,差點就暴露了,你們歐洲現在半開放了,我們可還在走鋼絲呢!”

倒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這是我本人的習慣。”男人似乎不想多說,“沒出問題嗎?”

“沒有啊!”老頭也奇怪得很,“裡裡外外都檢查過了,櫻花季就要到了,遊客暴增,不可能出岔子的。”

“所以問題出在我身上。”男人平淡地說,“或者是那個女人身上,你去看過她了嗎?”

“哭睡著了,不停地做噩夢,醒來就繼續哭。”老頭一臉的憂心忡忡,“她不是我們國家的人,持中國的護照、拿美國的綠卡,好像還和東大那邊有什麼聯絡。”>br />

“明白了。”男人點點頭。

壞了,倫子心想,她們一定撞進什麼違法犯罪組織了!

這時,有人在她們耳邊打了個響指,倫子眼前一花,彷彿做了長長的一個夢,醒來就重新擁有了清晰的視野和聽覺,手腳也能動彈了,剛剛發生的爭執、偷聽到的字句卻像是黑板上的粉筆字,被擦得一團模糊。

壞了,倫子心想,她一定是被催眠了!

因此當那金色狩衣的老頭送來兩碗茶湯請她們喝下時,她堅決不肯喝。

“你幹什麼?”朱裡迷惑地問,“我真的渴了,海邊風真大。”

倫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要喝你喝!”

於是朱裡就喝了,但什麼事都沒發生——她既沒有突然暈厥過去被打包扛走,也沒有口吐白沫、七竅流血地被滅口。

倫子將信將疑,也喝了一口,抹茶微苦的氣味在她的舌尖迴盪,略帶腥味的鹹風中,她好像嚼了一大片脆海苔,徹底被這種滋味治癒了。

舒坦,真高興……倫子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微笑。

老頭和那男人對視一眼,開口將她們請到了茶室。倫子進門時還在想那個高大的外國人要怎麼摺疊身體鑽進來,一抬頭髮現人家早就已經進來了,坐得還非常不符合規範。

怎麼回事,倫子直覺得這滿身的知識都在背叛她,茶室還能有兩個門?瞎坐也可以的嗎?

但是不要緊,她今天高興!

年輕女孩們一坐定,金狩衣老頭就迫不及待地發問了:“與你們同行的那位女士是誰?來日本做什麼?”

“我們學校文學院的博士後研究員,她之前的導師坎迪絲·布倫南希望她留下來擔任ap,但她正在猶豫,因為之前出了一點小事故,她更想離家近一點,目前在港大和東大之間猶豫。”

“效果不錯。”金狩衣老頭捻著山羊鬍,“什麼事故?”

“被雷劈了,在英國。去年……啊不,前年,布倫南教授和她被劍橋邀請,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