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滑膩膩的。他們是巫師,又不是麻瓜□□,搞成今天這樣,對他來說,斷肢重續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但……
“你為什麼不用魔法?”伏地魔的眼睛眯了起來,“有些黑魔法造成的肉身傷害是無法重生的……你在試探我,試探伏地魔大人?”
“我不知道刀砍咒能不能砍斷骨頭,我也沒試過。如果不能,未免顯得我誠意不足。”阿波羅尼婭捂著新胳膊怯懦地開口,“我的胳膊能否復原,並不在於我採取的手段,而在於您的意志。如果您願意,如果您原諒了我,那我無論如何也會擁有一條新的手臂,我是這樣相信著的。”
伏地魔依然在打量著她,久久不說話。空氣幾乎凝固為一個實體,阿波羅尼婭像是被封在透明塑膠裡的精緻標本,僵硬地動都動不了。
“你既然能出現在這個家譜上,以後就不要妄自菲薄。”老闆終於高抬貴手,“走吧,雷古勒斯只怕已經等急了。”
走廊盡頭的藏書室不知何時開了一扇門,雷古勒斯的後背緊緊貼著門扉,幾乎沒辦法獨立站著,看上去比她這個重傷員還要孱弱。
“嚇著了?”伏地魔大步走過去,滿面春風地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這裡的書怎麼樣,好看嗎?”
“我獲益匪淺,大人。”雷古勒斯艱難地行禮,嗓音嘶啞得可怕,“我不是故意偷看您……懲罰她的,請您原諒。”
“不值一提。”伏地魔毫不在意,對以正常途徑入職的老員工子女異常溫和,“都進來,西弗勒斯,來。”
格林格拉斯家的這座藏書室並非刻板印象裡那種書冊堆得雜亂無章、灰塵遍佈、角落裡還暗藏驚喜或者殺機的“寶庫”。阿波羅尼婭發誓他們肯定悄咪咪去隔壁劍橋3學習先進經驗了,只看裡面甚至有恆溫恆溼避光真空的孤本區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用魔法是怎麼做到的。
伏地魔如今就停在這裡。
“有種魔藥,我只聽說過它的名頭與效果,遍尋配方而不得,”伏地魔輕輕地說道,像是怕吵醒了漆黑帷幕裡沉睡的古書之靈,“它會使巫師陷入肉身與精神的雙重痛苦,最終失去求生意志。”
“絕望藥劑。”斯內普接道,阿波羅尼婭登時一個激靈。
“不錯。”伏地魔點點頭,向著帷幕伸出手,一本書頁折角的古籍輕巧飛出,落入他的掌心,“但我在這裡找到了。”
斯內普接過來看了一眼,立刻道:“這個配方不全,很不全。”
“我很高興你馬上就發現了。”伏地魔愈發滿意,“這就是你的任務了,西弗勒斯。”
阿波羅尼婭艱難地眨了眨眼,說不好是高興是難過。她勉強忍住偷看雷古勒斯的慾望,只聽伏地魔又道:“可是這本書無法被帶出去。”
啊?那就抄唄,實在不行就撕走,有什麼大不了的?叫她來不會就為了這個吧?她覺得自己好冤枉,哪怕黑魔王一頁一頁撕了填灶膛呢?她都舉雙手贊成並立刻歌功頌德八百個單詞!
但是斯內普沒說話,雷古勒斯欲言又止。
關於今天的正頭戲,他們倆顯然知道些什麼。阿波羅尼婭不想但不得不承認,她的這場《斷臂山》,大概只是暖場的前戲而已,搞不好甚至是黑魔王興之所至的過場小段子。
“我願意抄錄。”斯內普遲遲開口,像是做下特別重大的決定,“您已經給了我這個任務,我理應先完成它。”
雷古勒斯無聲地鬆了一口氣。
“好,很好。”伏地魔平和地說道,看不出哀樂喜怒,“那你在這抄吧,雷古勒斯,叫你家的小精靈來,給他收拾房間。”
阿波羅尼婭難以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如果她要和伏地魔住同一屋簷下,睡覺都得輪流睜一隻眼。
“至於你們,阿波羅尼婭,還有你雷古勒斯,”伏地魔示意他倆現在就可以滾蛋了,“你們的搭檔已經到了。”
雷古勒斯默不作聲地行禮離開,阿波羅尼婭一頭霧水地跟著照做,輕輕掩上了藏書室的門。
“怎麼?”她迫不及待地問,要是不問這一句,人設就崩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雷古勒斯飛快地瞥了一眼她的左臂,經過地毯正中那灘硃紅血跡時還是特意繞開了走,“快點!”
不知為何,雖然他行色匆匆,但阿波羅尼婭總覺得那身影裡滿是彷徨與迷茫,只好小跑著追下去。
她很快就明白了所謂的“拍檔”是誰——斯萊特林上屆和本屆畢業班的大部分同學,像一群剛出生的小鴨子,茫然又無助地擠滿了格林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