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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2)

是贖罪的西西弗斯。

“請您停止,您不可以。”阿波羅尼婭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我知道作為一位紳士您見不得女性遭罪,但是作為一位紳士您也理應知道適時閉嘴。”

或許他應該提醒埃德加減肥,巫師總是很缺乏體育鍛煉。

“答應我,教授!”阿波羅尼婭用這些聲嘶力竭的哀嚎代替了發力時的吶喊,“保證魯伯·海格的安全!我不能……哪怕我解除變形我也扛不動海格!!!”

鄧布利多十分有眼色地開啟倉庫裡停放的另一輛車——黑色轎車,很長,後備箱很深,正好可以放下屍體袋。

“加長林肯,現在我們需要換一個身份了,畢竟這個噸位的廂式貨車不能進入巴黎市區。”照舊坐進駕駛位的阿波羅尼婭按亮頂燈,探身從手套箱翻出嶄新的身份證明。

現在她叫克洛伊·勒布倫,是殯儀館的司機,而鄧布利多被安排做了個悲痛的遺屬,訥訥無言地坐在後排。

“哦對了,教授,送你個禮物。”阿波羅尼婭開啟扶手箱——不知道是不是豪華車型的扶手箱也格外深,還是被施了無痕伸展咒,總之那裡面插滿了魔杖,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擠擠挨挨的,活像唐人街中餐館的筷子筒。

“梅林啊……”鄧布利多嘆息道,伸手撫過魔杖們的杖尖,好像撫過他那些英勇捐軀的學生們或蓬鬆或柔順的頭髮,“他們、他們都……都還,都還在?”

老人幾乎要哽咽了。直到看到這些魔杖,他彷彿才真正意義上理解了今日的奇遇。

“啊。”阿波羅尼婭冷淡地應了一聲,“每一處安全屋住進人之後我就解除了赤膽忠心咒,相比於我來說,他們總是更信任自己人,等一會兒到了讓費比安列個清單,你明天就可以開始挨家挨戶拜訪,但是這個。”

司機鬆開了握方向盤、還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冷酷地合上了扶手箱,“啪”的一聲脆響。

鄧布利多知道,這不是一個開鎖咒的問題。

“這個只能給你看一眼。我沒在博恩斯夫婦的棺材裡找到陪葬的魔杖,可能留給家人做紀念了吧,你最好提醒阿米莉亞·博恩斯一聲,讓她別藏得太深,到時候有人沒魔杖用,再死一次就沒得救了。”

“你似乎想得很遠。”鄧布利多意味深長。

“相信我,沒人比我看得更遠了,馬人也不行。”阿波羅尼婭專注地在晚高峰的車流裡來回穿插,引起一片不滿的汽笛聲。

“這就是你不招惹馬人的理由嗎?”鄧布利多握緊了頭頂的把手,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年輕人的煩躁,是因為他的試探嗎?還是因為飢餓?這孩子看著面色真不好。

“是啊,同行相輕,面斥不雅。”阿波羅尼婭開始胡言亂語,她已經到了極限了,哪怕在黑魔王跟前獻媚奉承吻他的袍腳舔他的鞋尖兒都沒這麼累過,“我怕被馬人捆起來架在禁林中間兒燒死,他們還要去黑湖打個巨烏賊砍了鬚鬚一塊陪我做燒烤。”

1979年,法國,巴黎,瑪黑區,薔薇路。

一輛加長林肯悄無聲息地駛來。

“總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可能是天太黑了,原諒我這個老人——”

玻璃上的霧氣被人輕手輕腳地抹開,用一塊刺繡精美的口袋巾,這塊口袋巾隨後又被用來擦一副半月框的眼鏡——老人擦著眼鏡湊到玻璃前,認真打量著巴黎的夜景。

“啊沒錯,不用原諒。”開車的司機聲音很年輕,是位女性,“前面路口往左拐,再往前走第二棟紅磚房就是尼可·勒梅的家,要去拜訪一下老朋友嗎?不建議你現在就這樣做哦!”

“你是故意選擇這裡的嗎?”

“當然,我在巴黎還有其他房產,這裡地段不錯,與其當安全屋,不如拿來收租。”年輕的司機冷笑,“我就怕勇敢的格蘭芬多們把自己作得暴露了,黑魔王與食死徒殺到,尼可·勒梅還能幫著擋一擋,他當年就做得不錯,不是嗎?我比較體貼,不勞煩他跑去20區2,就在他家門口好了。”

鄧布利多無聲嘆息,決定還是要拜訪老朋友一趟,或許可以是明天上午。他不敢把所有的事都透露給尼可知道,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摸清所有的底,但是既然要人家出力,總得分一些知情權給他。

加長林肯停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年輕的司機小姐從副駕駛探出頭來,竭力伸長手臂按響門鈴——三長兩短,都是約定好了的。

一旁的車庫很快被開啟了,一個棕紅色頭髮的男人快速招呼她進去。車庫裡等著另一個年紀小些的,見車停穩,就熟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