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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4)

真的慌了,“快幫忙,快點!”

好一陣手忙腳亂,待那戒指亮起時,阿波羅尼婭看上去最起碼和早上有八成像了。

“還好飯後散步的時候,我多看了那條裙子幾眼。”目送著好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雷古勒斯無限感慨,“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

還不等斯內普說話,他就自顧自說道:“我發現阿波羅尼婭長大了,當然我們都是,我可真怕她畢業後會去結婚!”

“然後呢?”斯內普隨口應和,習慣性地望向小鎮另一頭燈火通明的住宅區。

“等她開始玩了,我就突然不擔心了。”雷古勒斯放鬆般地撥出一口氣,笑了起來,發現斯內普面上也有淡淡的笑意。

“我發現你今天格外愛笑,比過去一年笑得都多。”他回想這幾天的經歷,一幕一幕,只覺得如夢似幻,渾然不似現實。

“走吧。”斯內普並不接話。

“去哪?”

“住旅店。”

“我以為你討厭麻瓜……破釜酒吧行嗎?”

“可以。”

阿波羅尼婭並不知道好友背地裡的議論,她回到摩洛哥,和卡瑪家族的成員們又一起度過了一個多月,興致不減地蒐羅了許多富有異域風情的傢俱導購冊和裝修設計圖寄給斯內普。

如她所預料的,去信如石沉大海,一封回信都沒有——她本也是閒著沒事逗人玩的。他本就不是斯拉格霍恩那種注重物質享受的人,阿波羅尼婭有理由懷疑他會直接在毛胚房裡擺傢俱。

開學前夕,她去向優素福·卡瑪辭別。老人的雙眼上生了厚厚的一層白翳,撐得眼皮都合不攏。據說他年輕時受過傷,老了長病也不容易好,乾脆就不治了。2

“你快要成年了吧,孩子?”雪白的眼睛像兩枚剝好皮的杏仁,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真期待我們成為一家人的那天。”

永遠不會到來,阿波羅尼婭心想。

優素福送給她一對琺琅小鏡子,背面非常土豪地用米珠鑲嵌出馬蹄蓮的花紋。

“雙面鏡,我妹妹的遺物,這是我手裡最後一件了。”優素福嘆了一口氣,“她丈夫給了我許多,可惜總也留不住,就像莉塔她其實不能算我們家的人一樣。”

“您不惜向如日中天的格林德沃宣戰,無論莉塔女士姓什麼,她都是您血脈相連的至親。”阿波羅尼婭柔聲道,將鏡子收好,“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優素福默默凝視著她,忽然笑了起來。

“我年輕時也曾受困於家族之間那本恩怨情仇的爛賬,來回奔波,痛苦又迷茫。你比我那時候強多了,至少你目標堅定。如果那枚戒指早晚要還回來的話,就收下鏡子吧,英格蘭一直不太平,你用得到。”老人如此說道。

高壽老人沒一個好糊弄的,阿波羅尼婭心想,那她就不演了。

“您是怎麼知道的?”她問,“這兩個月我自認並沒有破綻。”

“當然,你與我們每一個人都相處得很好。”優素福點點頭,忽然面露揶揄,“可惜我年輕時拜訪過霍格沃茨,認識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是你的院長,不是麼?”

阿波羅尼婭一窒。

“我預先向他問起你,他回信說,在剛剛結束的就業諮詢上,你說想成為傲羅,並拜託他打聽相關考核內容和培訓專案。”優素福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合著她唱唸做打的表演一直都是有觀眾的,“他似乎很驚訝你的選擇,而你是怎麼說的呢?”

“我說,‘反正我不要成為女結婚員,既然我的成績想做什麼都可以,那為什麼不挑戰最難的呢?’我是這麼說的。”阿波羅尼婭平靜地複述。

“莉塔也是你們英國的傲羅,她倒在抵抗黑巫師的第一線,屍骨無存。”優素福望著她,就像隔著漫漫五十年時光,望向青年早逝的妹妹,儘管他只能看見一片白霧,“她也是個斯萊特林,在她那個年代,斯萊特林學院還不像現在這樣。”

“您對霍格沃茨很瞭解。”阿波羅尼婭笑了笑,“莉塔女士自始至終都是一位忠誠、純潔、正義的傲羅,我自問做不到像她那樣,也並不打算去做,您的禮物我受之有愧。”

“我注意到你讚美莉塔時的語序,很有意思。”優素福若有所思,“忠誠、純潔、正義……如果這代表著你放棄它們的順序,孩子,但願你堅守正義到最後。”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還能怎麼辦呢?阿波羅尼婭到底還是收下了鏡子,因為她確實用得到,又不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