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便不去偽裝,只安靜地等待著痛楚過去,她才揚起魔杖,輕聲道:“鮮花盛開——”
橙紅色的花朵從她的魔杖前端綻放開來,深綠色的厚實硬質長葉片圍繞著它。阿波羅尼婭將花朵摘下,擱在鄧布利多桌上。
“一種石蒜,亞洲人稱之為‘紳士蘭花’5,感謝您對我的幫助,教授。”
“這是我應該做的,孩子。”鄧布利多笑道,捧起花束在鼻端嗅聞,“你的父母遲早會回英國,我只是發一封信,讓你不必等待太久。現在我很高興地看到,即便一直無法進行實踐練習,你的魔咒依然十分出色。”
豈止是不必等太久,她至少躲過了兩個鑽心咒。
“真的很感謝您……”她輕聲道,低下頭去,一滴眼淚落在校袍上。
為什麼要選荷葉?因為接天蓮葉無窮碧,因為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那是她永遠也回不去的故國。
“不早了,我給你寫張條子,路上遇見費爾奇先生或者其他巡夜的教師,記得給他們看。”鄧布利多拖過一張羊皮紙,低下頭去大書特書,一張條子寫得格外長,直到年輕的女士整理好了儀容,他才不緊不慢地簽好字。
“做個好夢,格林格拉斯小姐。”
阿波羅尼婭直到走在樓梯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的表現遠稱不上天衣無縫,甚至可以說滿身破綻,但鄧布利多卻什麼都沒說,或許他問了格林格拉斯夫婦被成功地敷衍了事,或許……或許他不在意。
足夠強大的人,腳邊的螞蟻是不是多長了兩個頭,對他要行的路沒有半點影響。
“啊喲!”她忽然憑空和什麼東西撞了個滿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身體太瘦弱了,說句弱不禁風也不為過,“誰在那兒?”
無人應答。
可阿波羅尼婭分明看見眼前的空氣在簌簌發抖。如果冬夜的室內不會出現陽炎6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是——
“波特,你的父母莫非沒有告訴你,犯羊癲瘋的時候不要用隱形衣嗎?”
阿波羅尼婭猛地伸手一抓,將透明的幕布一把拽掉。
年輕的掠奪者們略顯狼狽地出現在她眼前,各自警惕地舉著魔杖,正害怕得發抖的那個是彼得·佩迪魯。
西里斯手一動,被詹姆和盧平雙雙按住。
“不,西里斯,她一個女孩子,還比我們小,你想幹什麼?”盧平壓低了聲音。
“可她知道隱形衣和它的來歷!”彼得畏懼地往朋友身後縮了縮,“她還是個斯萊特林,我們都知道斯萊特林是什麼東西!你們都聽說過那個把弗立維和全班同學都飄到天上的新生吧?就是她啊!她不知道在搞什麼邪惡的黑魔法!”
西里斯將魔杖指向她:“你會告發我們嗎?”
“你們闖什麼禍了?”阿波羅尼婭反問道,“夜遊是什麼了不得的大錯,你居然要對一個無辜路人動手?”
“別怕,西里斯!她沒有魔力的!”彼得催促道,“全校都知道斯萊特林有個使喚不動魔杖的啞炮!”
盧平已經要去捂彼得的嘴了,詹姆·波特全神貫注地盯著西里斯的手,一副時刻準備去攔的樣子,他們誰都沒注意到阿波羅尼婭握住了魔杖。
“高牆壁立7。”她念道,一片輕若雲絮的磚灰色光芒迅速包裹住了掠奪者們,將四個掙扎的男孩拍在牆上封住,與走廊石壁融為一體,任憑他們如何呼喊、捶打都無法掙脫。
“哇哦,一次成功!”阿波羅尼婭喃喃感嘆,看了看魔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這具身體果然不賴,繆西卡和克拉託斯真捨得下本兒。”
她敲了敲那堵憑空多出來的厚實硬“牆”,笑道:“聽得見嗎?下次想轉什麼壞念頭就趕緊動手,否則我一個受害者還要背個偷襲的名聲,不划算極了。” 說著,一邊沿掠奪者來的方向找過去,在一處樓梯下發現了癱倒在地的黑髮少年。
阿波羅尼婭幾乎已經可以確認這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了,他們後來在公共休息室和禮堂長桌上碰見過幾次,彼此都裝作不認識——確實也沒有正式地互透過姓名。
“你怎麼了?腿斷了?”阿波羅尼婭謹慎地蹲下身來,“他們打的?”
少年疼得滿頭是汗,抬眼看了她一眼:“這裡沒有你的事。”
“你打算自己爬去醫療翼啊?”阿波羅尼婭笑了笑,“這可遠著呢,不然我去把巡夜的教授找來,你可以好好地告個狀。”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幾下,最終還是慢慢道:“不是他們,樓梯突然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