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無助地看著Max。不……不會的,不會是……
Max很溫柔但是也很堅定地推著我走了出去。我突然不想知道了。來到大廳,兩個人坐在裡面,肖然和……Go To。我的喘息急促起來,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Go To,你是不放心,所以跟Max一起來接我的,對不對?
Go To站起身,我緊張地看著他。他張開嘴,輕輕說了三個字:“對不起……”又看了我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時間好象停止了。我看著Go To一步步走了出去。我聽見自己問:“對不起……他,他說對不起……他……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Max也這麼說。我討厭這三個字,我不要聽到這三個字,你知不知道Max?別跟我說對不起,別說……對不起……
我昏昏沉沉地被Max弄回了家。Max想盡辦法想哄我開心,可我總覺得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Max也只好把工作都搬回家來做。躺了三天,我終於決定還是去上班吧,太混了也不好。
一到實驗室,Eric, Diego, Boyd,April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我病體是否完全康復。原來這些天Max替我請了病假,加上我離開的那天確實臉色差得象死人,所以沒人懷疑我只是裝病逃避。
Boyd問我:“你知不知道Go To 什麼時候會上來?他答應Show我那臺紅外質譜聯機怎麼用,要不你Show我也一樣?”
是啊,那臺紅外質聯機。想當初也是Go To教我的。記得當時我剛來,因為報道的那天跟楊盛林,杜肇斌,還有李響鬧得不愉快,所以我賭氣不用他們教,硬是要自己看Manu——一本“只有”2786頁的手冊。後來Go To主動幫我,然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實驗裡到處是Go To的回憶。這次比上次他回日本照顧母親還要糟。上次少了他只是覺得悶,這次……看到什麼都會想起他。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他了。室裡幾乎所有的儀器都是他教我的。
好容易捱過一上午,我給Boyd演示了那臺譜儀怎麼用。“走吧,Heaven,一起去吃飯?”
吃飯。“雲,今天中午吃抄飯好不好?明天再吃Sushi?總吃一樣的你該膩了……”“該吃飯了,下午再接著做……”“雲,多吃點兒,這陣子都瘦了……”
“走吧。”Boyd催我,“你知道Go To怎麼樣了,是不是也生病了,不然怎麼三天都沒見人呢?”
“三天?你說他三天沒來了?”
“恩。”Boyd點點頭。
雲天你真混蛋!怎麼這麼久都沒去看他!Go To那樣做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也許是他的螃蟹大哥威脅他,你怎麼不問明白呢?虧他從前對你那麼好!
“我,我又不舒服了,我我我,我要回家了。”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東西。
“什麼?可是你還沒教完……”
“明天,明天再繼續。”
“你真不舒服?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謝謝。”
23
一口氣衝上了八樓,站在Go To家的門口我反倒猶豫了起來。見到他說什麼呢?不管了,先進去再說。我鼓起勇氣敲了敲我熟悉的曾經敲過了一千八百遍的門。
沒有聲音。
再敲敲,不會不在家吧?“Go,Go To,是我,你開開門好不好?”
終於門內傳來嘻嘻梭梭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Go To開啟了房門。屋子裡面放著百葉窗,很暗。Go To還穿著三天前的衣服,鬍子也有好幾天沒颳了。他看到我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側了側身,放我進去了。
屋裡不是很亂,不過沙發上的靠墊都堆在地上,旁邊還放著三四瓶酒。我徑自走過去,挑了一個坐墊坐下,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別……”Go To想阻止我,聲音很沙啞。
“咳咳咳……”他說晚了一步,我被嗆得咳嗽起來,“好辣!不是葡萄酒!”我看看酒瓶,SAKI,什麼東東?又控訴地看向Go To。
Go To連忙擁住我, “誰讓你喝了!” 語氣雖然嚴厲,拍在我的後背的手卻很輕。過了會兒,看我不咳了,“你,還來幹什麼?”
我反手抱住他:“我來看你嘛,那麼久都沒去學校,原來在家酗酒。”
他輕輕掙脫開,背轉身去:“你還肯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