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見後面進來的人都站著,又笑道,“你們也坐。”
這日風大天境,蓬內掛了眾多夜明珠又點了無數燭火,太子主座旁邊更是明珠眾多,燭火明亮,坐於太子左下手的魏大人這時正低頭與坐下來的魏夫人擺弄她的長披風與裙襬,魏大人擺弄得甚是專注,眾人坐下後看著他們,又一時無話,連太子都看直了眼。
眾人眼睛都往他們這邊看,看著魏大人頭頂的魏夫人一抬頭,見到他們也沒婦人的矜持,還微微一笑。
“咳。”太子輕咳了一聲,把眾人眼睛引到了他身上。
“你好生養著,缺什麼跟我說。”太子又看向賴氏說了話,話中有著兩分真意。
帳內人都當這是賴氏識趣的結果,但太子對她和顏悅色,到底還是給她撐了幾分臉,於是打量賴氏的眼睛都紛紛收斂了些,眼皮往下垂了一點。
賴雲煙只要面子上過得去,樂得與人表面和睦,笑容便越發地柔,“多謝太子。”
說罷便垂下了頭,把主戰場交給了替她收拾好衣裙的魏瑾泓。
“多謝太子。”魏瑾泓朝主位的太子作揖,神情甚是柔和。
見他們夫妻倆都一樣柔得似水,太子點點頭,又輕咳了一聲,往跪坐於最下首的伴讀看去。
賴煦陽垂著頭,太子料不準他在想什麼,就別過了臉,與祝伯昆談起了一路來的經歷。
不多時,禮官進來請駕,太子帶著眾三品以上的官員去了祭臺,賴雲煙這次帶著內婦跪在了下面的一角,聽站禮官朗聲念拜詞。
拜詞甚長,過半時,魏瑾泓微側了下頭,往下掃了賴雲煙一眼,見跪於她前面的賴煦陽與魏家子弟替她擋住了前面的風,就收回了眼睛。
拜詞過後就是繁瑣的跪拜,祭禮一直維持了近兩個時辰,直到天色完全大黑,四周篝火大起,太子向東灑了三杯酒才告終結。
這時賴雲煙已昏了過去,祭禮一畢,就被偷偷爬於前的冬雨背了回去。
太子這邊得了賴煦陽的話,頓了一會,半信半疑地道,“真有這麼嚴重?”
他這話一出,身邊皆老奸巨滑的人哪個不知他在疑,尤其祝伯昆,在太子話後虎目直逼賴煦陽……
“是。”賴煦陽簡答了一字,又磕了頭。
“魏大人……”太子看向了魏瑾泓,“你先回去看看。”
“多謝太子。”
太子這一天,從他們夫妻兩人口裡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多謝太子”,一時之間不禁宛爾,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魏瑾泓走後,太子沉吟半會,當著眾官的面對賴照陽說,“你姑父姑母著實伉儷情深。”
賴煦陽淡淡一笑,太子自小見慣他這伴讀寵辱不驚的樣子,叫了他起來,就和祝伯昆等說話去了。
等到酒宴一散,太子回了帳內歇息,聽內侍說賴大人去他姑母處時眉頭緊鎖,而魏大人的帳內大夫自一進去就沒出來,他不由嘆了口氣,對身邊老長侍說,“她一介婦人,偏生要做男人的事,這又何必?”
長侍,也就是大太監猶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