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對不起,三爺,這麼些年來,我都沒有把候夫人的事告訴候爺,是我虧欠了三爺和候爺。我本早就是一個該死之人,多活了這麼多年,已經為此揪心了這麼多年,就算一死也不能抵罪。可是死了便不再為此事日夜不安了,三少爺,雨嫣是無辜的,求你,能對她好一點……”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至直終了,只剩那唇上一抹嫣紅還那麼鮮豔。
傅譽靜靜看著她,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映在地面上,孤零零地,寂寥和惆悵。
良久,他才輕嘆一聲,慢慢走出了房間,人一死,便可百了,可是活著的人呢?她可知留給活著的人多少不安?
淳華院內,人聲依舊,雨嫣不知愁滋味,和若琴纏著讓九雅講故事。九雅肚子裡的故事自然多,但是她卻規定,講故事事小,但是要大家都講才有樂趣。便是規定,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講一個笑話,若是大家都認為不好笑,就得罰酒一杯。
結果,雨嫣很快就被罰倒,幾個小丫頭更不用說,雨蝶只是勉強坐著,裴媽媽熊媽媽都鑽到了桌底,秀彩更是醉得人事不醒。若琴也不知被罰了多少杯,她居然還能眼睛閃亮,不見得有幾分醉意。
春梅向來話多,又喜歡四處探聽訊息,說出來的笑話居然一套套的,自然就罰得少,到最後,就只四人還算當地坐在桌面上。
看九雅和若琴還要比,春梅推了推九雅,“少奶奶,你看秀彩都成樣子了,吐得一蹋糊塗,不如我們兩個先把她扶回去再來比吧。”
九雅欣然同意,對若琴說道:“表妹先等會兒,待我送了秀彩,我們再玩。”
若琴喝了口茶,“表嫂只管去,反正還沒到放煙花的時間,我可要等到放了煙花才會走。”
九雅微微一笑,便和春梅把秀彩往她屋裡扶去。
想不到秀彩人不胖,卻重得很,兩個人好不容易把她扶到床上放下,春梅急急給她打水,叫九雅幫她找衣,把吐得稀亂的外衣換了。
九雅依言在秀彩的箱子裡翻,看到一件淺綠小襖,正是她平日穿的那件,便拿了出來,誰知只聽咚的一聲,居然從小襖裡掉出了一個東西。她彎腰撿起一看,很眼熟,分明是熊媽媽曾經找過的傅譽的那根白玉簪。
春梅恰好在給秀彩擦臉上汙漬,聽到聲音回頭,看到那簪子,有些吃驚道:“啊,這不是姑爺的那根白玉簪麼?怎麼……怎麼會在秀彩姐的箱子裡?”
九雅望著那簪子沒有出聲,良久,才道:“這簪子並不值幾個錢……”
“既然不值錢,秀彩姐為什麼要把它悄悄放進箱子裡?”春梅咬著嘴巴想,她忽然一瞪眼道:“難道……”
九雅抬眼看她,目光裡神色不明,“難道什麼?”
春梅為難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主僕形同姐妹,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難道是秀彩喜歡姑爺?之前,就不時聽她說,少奶奶年紀小,和姑爺到現在都還沒圓房,如果能讓她當通房丫頭,先穩住姑爺就好了。還說,姑爺的樣貌,還真是一等一的……”春梅邊說邊觀九雅的神色,後來果然見她變了臉色,她的聲音也越說越小了。
九雅死死握著那根玉簪,有些咬牙切齒,“好個秀彩,枉我待她真心,她居然如此念想我的相公。我……我……”她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拿著那根玉簪轉身氣著出去了。
春梅撫著心口直吐氣,總算,讓少奶奶對秀彩生了隔應,難道下一步,少奶奶還不趕了秀彩出去?那填補她這個缺位的,應該就是……她草草給秀彩收拾了一下,便扭著腰身出去了。
九雅紅著眼睛回到花廳,若琴由雨蝶勉強陪著等在那裡,正好寒子鴉不知在哪裡晃盪了一會回來,告知了傅譽今晚被世子爺留住了,可能回不來。若琴只覺沒趣,立即煙花也不看了,說要扶雨嫣回去,便叫來下人走了。
待她一走,寒子鴉才向九雅低聲說了實情,九雅儘管嘴上說不擔心,但是心裡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就擔心那密室內有什麼機關,將傅譽困住就糟了。
眼見遠處的煙花已在天空炸響,寒子鴉亦叫道:“少奶奶快過來,時辰已經差不多,該我們放煙花了。”
九雅含笑走到院中,只見得火光一閃,天空砰然一聲轟響,隨即頭頂一亮,便見一束綠色光焰迅速竄上半空,在黛青色的夜空璀璨炸開,炫爛的光亮形成奼紫嫣紅巨大花朵,呼應著天際星光閃爍,滿天裡飛散的星火交相輝映,猶如在天幕上畫著了豔麗的妝,滿庭頓時被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