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灌了口酒,道:“我知道的我選擇是對的,可是選擇就是割捨,任何一種割捨都是會痛的,很痛,心很痛。”
書仙依舊沒說話,就這麼陪著沈方良,陪他一起灌酒。
遠處,夕陽西下,一輪紅日西斜,掩映著這一派青山綠水,染紅了青山,染紅了綠水,共長天一色。
溪水湍急,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漂浮在水面上順流而下,溪水岸邊,一個輕若鬼魅的身影幾個起落追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將這團黑炭從溪水裡撈出來扔在岸上,亞骨拓從懷中掏出一方巾帕一臉嫌惡的擦了擦手,道:“這個傢伙還真是沒用,江家子弟,到了這一輩,竟是如此不堪,都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沈方良手裡了。”
蹲在亞骨拓身邊檢視那團“黑炭”的摩尼教行瘟使任非奇低頭恭敬的道:“中原武林人士,也是一輩不如一輩,就像那令狐少卿,自以為堵住西北就能阻擋我們入中原,卻不知道教主您英明神武,早已經翻過天山,從西南邊的南詔下手,大理寺還混混不知敵在何方呢?”
亞骨拓挑了挑眉,理了理耳邊亂髮,顯然是頗為受用任非奇這明顯是拍馬屁的言語,理了理衣袖,亞骨拓道:“不用這麼油嘴滑舌的,好好的把這個傢伙廢物利用起來,才是你的任務。”
任非奇抱拳受命道:“屬下定不辱使命。”
沈方良離開了杭州後,便召喚出了他的那匹全身無一絲雜色的照夜白,仰躺在馬背上,信馬由韁,也不去看照夜白究竟在往哪個方向走,只是躺在也照夜白的背上,渴了便喝酒,餓了便隨手打些野味充飢,困了便席地而睡。
就這樣,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村莊,多少個城鎮,然後,一天,沈方良斜斜的倚在馬背上,行過鬧事,突地一陣人聲紛擾,一群人追打著一個跌跌撞撞奔跑的人影撲至沈方良的馬前。
那被追打的人影撲在沈方良馬前,一身黑泥,骨瘦如柴,衣衫襤褸,和大街上很多乞丐沒有甚區別,沈方良也沒看出什麼區別,可是地圖上那三個字卻提醒著沈方良,這個人不是不同的乞丐,那個三個大字是——尹日升。
江湖篇,完。
第123章
沈方良眨了眨眼,看著倒在自己馬頭前的那個一身襤褸骨瘦如柴的傢伙,有些認不出出這貨就是尹日升,他明明記得自己離開長安城前,這貨的胖瘦還是正好的,怎麼轉眼間出現在這裡,還瘦脫了形了。
雖然信馬由韁沒有注意自己前進的方向,但是沈方良知道這裡應該還是江南地界,查了下地圖,這裡是歸州地界,隸屬山南路,仍舊是江南範疇,尹日升怎麼從長安到了這裡的?
就在沈方良這裡納悶著呢,趴在沈方良的照夜白前的尹日升,這個衣衫宛如破布悽慘不堪的乞丐模樣的尹日升,哆嗦著抬頭,看到斜騎在白馬背上的沈方良,一瞬間,彷彿被電到了般,哆嗦著顫抖著半爬著後退,一對渾濁的眸子盯著沈芳良,驚慌、痛苦、絕望在眼眸中翻滾著,最後化成一股近乎能夠將人吞沒的深沉如淵的情緒。
沈方良有些發愣,看著這樣的尹日升,突然間就有些覺得不認識了感覺。
就在這時,一群呼呼喝喝的人呼喊著跑至近前,這群人身形都頗為壯碩,走至尹日升身側,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尹日升,冷笑一聲,道:“怎麼?要跑?敗家子,偷了東西就想跑嗎?”
尹日升哆嗦著看著這個壯漢,似乎很是懼怕,那壯漢看到尹日升這幅德行,冷笑一聲,抬手就是兩個巴掌照著尹日升的臉上扇去,“啪啪”響亮的兩聲,尹日升頓時口鼻滿是鮮血橫流。
沈方良看著這一幕,沒動,及至看到那壯漢拎著被打蒙了尹日升,像拎小雞一樣的離去,沈才回神,下了馬,想去跟著去看個究竟,卻被身旁路邊賣東西的小販一把拉住衣袖,道:“這位小郎君,別多管閒事。”
沈方良轉頭看向這拉住自己衣袖的小販,又轉頭去看消失在大街盡頭的尹日升和那壯漢,道:“這位小哥,這是怎麼回事?方才那人是誰?”
那小販道:“小哥,你是外地的人吧?我勸你別去管這閒事,你看那被打的人可憐,卻不知道這人是罪有應得。你知道那個被打的人是誰嗎?他是歸州這個地方前任知府的公子尹日升。”
沈方良聽到前任知府這幾個字,把從青田鎮聽到的關於尹日升的過往的資料從記憶裡翻找出來,想到尹日升在自己老父任職為郡守的地界勾結主簿掏空府庫,致使修造的河堤偷工減料,水患起時堤破死人無數,現在這位小販說尹日升是歸州這個地方前任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