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頂天夾了一塊白蘿蔔,仔細一瞧道,“咦?六姐,你怎麼把這蘿蔔切成花了?”放進嘴裡,嚼了吞下,卻半天不說話。
朱景先也夾了一塊,瞧這白蘿蔔片切的是梅花形狀,均勻薄亮,他笑道,“刀工不錯,不知滋味如何?”
眼見他二人都吃了,安寧緊張地問道,“好吃麼?”
他二人卻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
安寧以為做砸了,自己忙夾了一筷放進嘴裡嚐嚐,皺起眉頭道,“是不太好,你們,你們就湊合一下吧。”
“什麼?”趙頂天瞪大了眼睛道,“這麼好吃,還叫湊合?”
朱景先笑道,“若是能天天這麼湊合,想來我也不會厭煩。”
安寧將信將疑道,“你們真的覺得不難吃?”
朱景先道,“不是難吃,是太好吃了。我可不跟你們客氣,要多吃點了。”
“我也是。”趙頂天叫道,又夾了一大筷在碗裡。
安寧見他二人不似作假,展顏笑道,“你們真的喜歡,可就別客氣!”
一時如風捲殘雲般,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趙頂天意猶未盡地道,“六姐,下次你要多做點,我一人就能全部吃完。”
安寧笑著,把飯筷收了,趙頂天搶著洗了碗筷。又燒了熱水,拎上二樓,送到安寧房裡,又給她點了燈,朱景先和趙頂天才回房自去洗漱睡下。
似睡非睡之間,安寧忽覺得有些異樣,有什麼東西在掃著她的臉,她睜開眼睛,卻瞧見一雙小小的閃著綠光的眼睛正盯著她,老鼠!
安寧驚叫起來,一下坐了起來。
很快,朱景先便在外敲門了,“六妹,怎麼了?”
安寧跳下床,把門閂拉開,一下就躲在朱景先身後,指著床顫聲道,“老鼠!”
朱景先只來得及披了件外衫過來,卻瞧見安寧只穿著內衣,光著腳就跳下床。他也不開燈,就著幽幽的夜光,走到床前,那老鼠早就跑沒影了,他伸手在床上撣撣道,“沒事了,它走了。”
安寧戰戰兢兢的從他身後走出來,瞧了瞧那床,仍是不敢走過去。
朱景先牽著她走到床前,柔聲道,“不怕,它真的走了,你瞧,已經沒有了,早點睡吧。”他轉身欲走,安寧卻拉著他的衣角不放。
朱景先道,“怎麼啦?”
安寧囁嚅道,“大哥,我,我害怕。”
朱景先可為難了,總不能守著一晚上吧?
安寧又道,“那它待會又回來怎麼辦?”
朱景先想了想道,“要不這樣,我去拿鋪蓋來,睡在你床邊,好不好?”
安寧忙點了點頭。
朱景先回房瞧趙頂天睡得甚好,便把自己的鋪蓋抱了出來,回手把門關上,拿了幾條長凳在安寧床前一拼,鋪上鋪蓋道,“我今晚就睡在這裡了,你也乖乖睡覺好不好?”
安寧這才躺下。朱景先幫她幫帳子放下,安寧卻又掀開,“別關,要不,我瞧不見你。”
朱景先笑笑,又開啟了,替她把被子蓋好,自己在那長凳躺下道,“這樣可以麼?”
安寧點點頭,朱景先道,“快閉眼。”
安寧依言閉上了眼睛,一時,她忽然想起,剛剛自己是穿著內衣就去開的門,還跟朱景先說這麼半天的話,也不知他注意到沒有。一時,羞得脖子都紅了,把頭埋進被子裡,閉著眼不敢睜開。
直到聽見安寧悠長均勻的呼吸聲,朱景先才暗暗輕呼一口氣。忽又搖頭笑笑,覺得自己真是天生做哥哥的命,景珊小時做噩夢也是這麼讓他陪。
次日一早,朱景先聽見樓下有動靜,忙起身穿好外衣,這才拉開門,卻見昨晚那老丈正在樓下櫃檯裡收拾著。見他從安寧那屋出來,往上瞧了一眼,也不多話,朱景先的臉卻微紅了。
趙頂天起來了,還納悶道,“大哥,你昨晚上哪兒了?”朱景先只瞧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問了。
洗漱後,朱景先到樓下跟那老丈問好,打聽前方戰事。
老丈道,“小夥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往前走了。你沒瞧見,這鎮上的人已經跑光了,剩下的,都是我這樣活不了幾天的老骨頭了。”
朱景先道,“我們是一定要去晉國的,若是繞道,該怎麼走?”
老丈搖了搖頭道,“這可沒法繞,你們再往前行,那一帶都在打仗,老百姓能跑的都跑光了。就算你們走過去了,一路上也難找到吃的。”
朱景先道,“老丈這兒可有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