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官本位的國家內,無論你是做什麼的,做到了足夠高的層面,就不可避免的要與官員發生直接的關係,縱然是做娛樂產業的也脫離不了官本位的控制,所以別想著清平盛世專心做技術發展,根本不可能,不願意虛與委蛇的最終極方式不是不接觸,而是凌駕,當你有了不需要虛與委蛇也可以傲立於世的資本時,才能隨心所欲。
依1日是不鹹不淡的談話,裴歡希望程孝宇主動提起她想要提起的事情,保留一分作為長輩該有的強勢,也想讓弟弟或是弟媳、侄女提出來,哪怕只是蜻蜒點水的一句話帶過都可以。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裴躍進和盛美蘭都早就知道了答案,不會挑起這沒趣的話題,最終逼得裴歡不得不主動開口:“大宇啊,最近京裡可是傳言不斷,說什麼你把一個奉天省攪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上面有不少人都開口了……”
說到此處裴歡停了下來,觀察程孝宇的反應。
“哦?裁這剛從南邊回來,又回家探親幾天,發生什麼事了?”程孝宇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
“哦?啟豐最近鬧騰的很歡,馬家那小子受了難,有人出頭為他找場子,要我說啊,孩子之間鬧一鬧算不得什麼,京裡鬧騰的更歡的少嗎…小題大做把一個大好的局面弄得七零八碎,躍進啊,你這一省的掌舵人,怎麼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局面惡化,弄得上面不少人對你執掌一方的能力產生了質疑。”裴歡在京城這池水中混跡了多年,什麼彎彎繞沒見過,程孝宇這點道行焉能逃過她的眼睛,話鋒一轉,直接凌厲而起,不再躲躲閃閃,直接要裴躍進給一個答覆。
裴躍進點了一支菸,輕輕笑著,近一年的省委書記做下來,身上那點中央部委的高高在上凌厲之氣早已磨得乾乾淨淨,面對任何事都能穩重的穩坐釣魚臺。
“姐,都說了是孩子的事情,我們這些當大人的,把好關就可以了,過多的干預並不合適。”太極推手之中,裴躍進毫不迴避自己的態度,也絲毫不迴避對姐姐的不滿,今夜第一句正題上的話語,即旗幟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裴歡臉色一變,看向弟弟的眼神中多了些微陌生的東西,這一段時間以來,裴躍進剛到奉天上任嫉妒心理作祟,少了聯絡,上一次的事發之後,裴躍進被人詬病為打入冷宮,裴歡又是大勢所趨的成為了國企好企業副部級框架的企業一把手,春風得意,自認為已經有了跟弟弟一爭長短的資本,也有向老父親炫耀的意思,誰說女子不如男,裴家的女兒不比任何人差。
可就在剛剛,裴歡突然覺得面前的不是小時候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亂跑的臭小蛋子,已經成長為自己需要仰視的大人物,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氣場之強大,讓裴歡有一種見到父親或是國字號大領導的感覺,這種氣場感覺,在二哥的身上都未曾見到過,難道……“大姐,來,喝茶。”盛美蘭試圖緩和氣氛,卻發現並沒有任何的效果。
“躍進,你認為這是小事,還只是單純的孩子之間嬉鬧嗎?”裴歡一本正經。
“那你覺得又是什麼呢?”裴躍進坐直了身子,氣場十足強大。“”哼!”4裴歡還是無法將過去幾十年家中整體局面改變,面對著弟弟的強勢,下意識的選擇了退避鋒芒:“躍進,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如此寵溺這兩個孩子的,現在就任憑他們肆意而為,將你的前途和未來都搭了上去,值得嗎?”
說完,裴歡拂袖而去,臨出門之前,冰冷如刀的視線在程孝宇身上停留了片刻,估計從這一刻開始,裴家當中將會有一定量的人,會堅決的站在反對程孝宇的陣營之中,大好的開局在利益和自以為然的盲目之下,徹底爆裂,程孝宇要想進入裴家大門,曾經以為躲過去的關卡繞不過去了。
就在裴歡與裴躍進不歡而散走出院子之後,不遠處的另一個房子中,周維國坐在椅子中,望著面前唯一的親人侄子周元嘉,淡淡的說道:“人,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你覺得現在還會有人給你撐起一片天空嗎?”
周元嘉狠狠的攥著拳,玉扳指被緊緊攥在手中,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往日那份從容,一步錯步步錯,他小看了程孝宇的決心,也小看了馬勝男這位最有可能在一線作戰部隊正職晉升將軍的女師長,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一線作戰部隊中最難晉升的華山一條路,她走了出來,誰敢言以後她會到達如何的高度,在軍委大佬序列乃至國字號大佬序列中,能沒有鼎力支援欣賞的人嗎?弟弟在奉天遭遇如此大難,忍著毒·品的侵蝕,女友遭遇廢人折磨,馬勝男會善罷甘休嗎?
就此此刻,一輛卡車,一輛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