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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沒有人理會,那些臣子都彷彿是抱著必死之心,一個個拂袖而去。

不一會兒,大殿上玉冠就整整齊齊排出一塊空地,彷彿是一個個人無聲的抗議。而那空地中間,只留下十幾個人站在那裡,由禮部尚書古晨帶著,一言不發。

如果說剛才那些人是打算用請辭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那麼剩下這十幾個人,則就是要奮力反抗之人。

蔚嵐見過這樣的場合,她一眼掃過去,看見嵇韶也在裡面,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其他人她大可看著不管,但是嵇韶與她多年同窗之誼多年,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這樣的啥事。於是在這些人出口之前,蔚嵐冷聲道:“諸位何不跟隨謝大人一同離去?謝大人還說得不夠清楚嗎,諸位是臣,陛下是君。諸位不遠侍奉這位君主,便將頭上發冠放下,笏板折斷,自此不如朝廷便是,還站在這裡,是以為陛下軟弱可欺嗎?!”

她這話提醒得夠清楚了,然而那十幾個人卻是直直站著,不見分毫退縮。

是了,嵇韶這樣的人又不是不聰明,他是明明知道結果,還是要堅持下去而已。因為他心中有自己的一道底線,哪怕用性命去換,也要守住這道底線。

他們不動,蘇城便笑了。如果說謝清請辭還在他容忍範圍內,這十幾個人,便是上趕著找死了。

他坐在高位上,冷冷看著古晨,敲著桌面道:“古尚書這樣看著朕,是有話說?”

“殿下繼承帝位一事還需商討,如今自稱為朕,不大妥當。”

古晨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真的覺得蘇城的行為極為不妥。

“還需商討?”蘇城挑了挑眉,抓住手中鎮紙就砸了過去,怒道:“朕乃先帝親口諭旨下令繼承帝位之人,你這是要抗旨不尊嗎?!”

鎮紙砸到古晨額頭上,將他當場砸翻過去。

古晨乃三朝元老,在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呆了半輩子,他恪守禮節是出了名的,如今他滿頭白髮被蘇城砸翻在地,血從他頭上流出來,在場人不由得都冷了神色,便就是林澈,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年輕人都去扶古晨,然而古晨卻推開他們,撣了撣衣衫,站起身來,仍由鮮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繼續道:“臣知道,殿下意思是,有了聖上的口諭,殿下就可以繼位了。可我大楚建國百年,換四任君王,卻從未有過非太子之身卻無遺詔上位之事,這是為什麼?原因就在於,萬一口諭做了假,這豈不是亂了綱常?”

古晨的話聽得蘇城捏緊了拳頭。蔚嵐立刻道:“古尚書此言不妥,凡事都有其不同的情況,過去我大楚四位帝君,都有足夠的時間留下遺詔。而晚上看,臨危受命,憑藉口諭上位者比比皆是,如今陛下被人刺殺,命在旦夕之際,怎有精力去留一份遺詔?”

“黃口小兒!”古晨怒喝出聲,血流了他半張臉,他怒瞪著蔚嵐,喝道:“那些憑藉這‘口諭’上位的亂臣賊子,你也能說出口來?!沒有遺詔上位的皇子,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古大人!”蔚嵐也提高了聲音,上前一步道:“您如今年邁體衰,怕是神志不清了,來人!”

“慢著!”蘇城開了口,蔚嵐捏緊了笏板。

她提前一步想讓人將古晨帶出去,就是想保住他的命,然而蘇城開口,古晨怕是保不住了。

她死死盯著古晨,在蘇城開口前,壓低了聲道:“尚書大人,在下知道您是口不擇言,服個軟,認個錯,陛下不會計較的。”

古晨面色不動,滿臉鄙夷看了蔚嵐一眼,蘇城明瞭了這位老大人的意思,笑了笑道:“古尚書方才說,朕是亂臣賊子?”

“陛下若有遺詔,自然不是。”古晨手持笏板,全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蘇城勾起嘴角,溫柔道:“可朕就是沒有,尚書大人的意思,朕就是亂臣賊子了?”

古晨沒有說話,他皺了皺眉頭。

蘇城猛地提高了聲音:“來人!把這辱罵聖上的亂臣賊子給朕拉出去,千刀萬剮!”

“陛下!”

眾人集體出聲,林澈當場跪了下去,焦急道:“陛下,古大人乃三朝老臣,不可!”

“陛下不可!”

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蘇城將目光落到蔚嵐身上。

蔚嵐捏緊笏板,沒有說話。她知道,蘇城的意思,古晨是要死的,但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開這個口。他想讓她開這個口。

他的目光溫柔又危險。

他看著那個面色冷淡的人,揣摩著她的心思。

他從未有過這樣急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