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秘密而殉葬。
謝令鳶輕描淡寫安撫道:“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對她這種渾不在意的思想,何貴妃已經麻木了,她只是懷疑豫章謝氏是怎麼教嫡女的?但想到謝令鳶方才說的私定終身,她還是不能無動於衷,遂提醒道:“你方才與我所說……回去便忘了吧,我權作沒聽見。日後你也別再說了。你我身為陛下的妃妾,自然是該為他守節的。”
謝令鳶反問道:“可陛下為你我守身如玉了麼?”
何貴妃覺得這人怎麼就抬槓呢?她很努力也總是跟不上德妃奇怪的想法:“這能一樣麼?他是我們的夫君,他乃天子!家中從小要教你女戒女德,我看你沒一點正形,全給忘了。”
她有點輕微的責備,謝令鳶溫柔地笑了笑:“你不覺得這些戒律很奇怪麼,你看你被山匪俘上山,到頭來卻要擔心名聲受損,但這分明不是你的錯。”
何韻致一窒,沒有再反駁,卻當然不忿。
——沒錯,她被屠眉搶上山,被屠眉要挾性命,是她的過錯麼?怎麼所有人都在猜忌她?怎麼沒人去打罵屠眉呢?她為什麼會害怕家裡拋棄她,會想要殺人滅口?
謝令鳶動身往回走,午後的陽光熾烈,她微眯起眼,看見海東青在天空盤旋覓食:“你說,你養鸚鵡,陛下養虎豹,你們是為了什麼?若它們飛走逃跑會怎樣?”
何貴妃想到了自己那該死的鸚鵡,天天念著“皇后是個賤人”,現在也沒有皇后給它罵了,竟一時還起了些懷念心思。“自然是用以取悅的,怎能放出籠子呢?你瞧那日陛下生辰宴,它們沒被關好,鬧出天大的禍端。”
謝令鳶點點頭:“一旦它們跑出來,要麼遠走高飛,要麼威脅主人。”
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何韻致跟上了她,並肩而行。“沒錯,所以才要將它們的獠牙拔掉,將他們的利爪剪斷,讓它們失去反抗之力,如此才能放心豢養,才不會威脅到飼主。陛下偏不肯這般做,難怪被太后責怨。”
謝令鳶偏頭看她,微微一笑:“那你不覺得,你我……天下女子,都不過是被豢養的動物,剪斷翅爪取悅於人麼?”
何貴妃的步子一頓,她覺得耳邊轟鳴,眼前如同炸開了一團白色的煙花,霧濛濛地看不清世界。
良久,她緩緩地轉身,各種話到了嘴邊,唇張開又合上。
她往前走了幾步,終於才揀了一句:“我……謝令鳶,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只當沒聽到了。但不能對別人講,更不能回宮裡說。”
謝令鳶並不為她的態度有什麼,與聰明人說話總是很輕鬆的,你在她心間種一棵樹,她就會自己澆灌成密林。
她點點頭,向何貴妃一笑:“好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她說完,步履輕盈地往涼棚走去,何貴妃走的慢了下來,落在她之後,卻因為這句話,覺得心裡有點微甜。
有個流民奇怪地瞥她一眼,何韻致瞪他,旋即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傻笑……不不,是微笑。何貴妃放下手,板起雍容高華的面孔,眼角餘光又看到酈清悟的背影,不禁蹙了蹙眉。
謝令鳶在宮裡當德妃當得好好的,卻為了這個男人,寧願放棄榮華。所以她看向酈清悟的心情,難免帶了絲微妙。
眾人早在涼棚裡等久了,如今修整過後,再動身時已是過晌。她們繼續向著柳不辭的蹤跡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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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晌的日頭似乎昏昏,西關口外的戰場上,塵埃瀰漫。
叱羅託帶領一萬八千精銳騎兵,與安定伯帶領的晉軍交鋒了。
十一王子拓跋袞悶悶不樂地等在十里外的營地後方,相當於掛帥坐鎮——不是他不想上陣,而是先前在騰格大漠遭遇晉軍時,他受了重傷。
這是件十分羞恥的事,所以他怎樣也不肯回王都,堅持要留在軍中。
。
從他這裡遠眺戰場,幾乎看不到什麼,只看得到天際隱隱有一片昏黃。
十幾個斥候騎著快馬,來回奔波於前線與大營,向他喊軍情,他聽的眉頭伸展,嘴角鬆弛下來,神色從凝重逐漸平靜。
叱羅託將軍是他舅舅,帶了七千重騎兵從正面衝撞晉軍,兩路輕騎兵從側翼包抄,果然一如往常,晉軍的兵陣很難抵擋,都被叱羅託的重騎兵衝散了,合了幾次都沒能找回來主陣,被殺得措手不及。
而安定伯反應很快,馬上命令晉軍擊鼓換陣,然而已經被西魏搶了先機。叱羅託手下的副將也是手氣好,一陣亂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