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電影一般。所不同的是,影院裡播放的是膠片,而他腦海裡播放的是別人的夢。
清醒後的顏輝可以分毫無差地回憶起別人夢裡的瑣碎細節,然而作為觀眾,他卻無法改變“影片”的劇情。
睡自己的覺,卻看別人的夢!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顏輝自己也弄不明白。意外獲得這項異能後,顏輝刻意翻閱了大量關於夢的科普書籍,也曾致電給幾位據說在腦神經領域有很大建樹的醫學教授,旁敲側擊地想弄明白為何自己可以進入他人夢境,結果那些教授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甚至一個所謂的專家斷言顏輝患上了“臆想症”。
事實上,自從莫名其妙地可以進入別人夢境後,不管顏輝願不願意,偷窺別人夢境裡的東西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初始顏輝還甚為惶恐內疚,但時間一長,也就泰然處之。
起初顏輝只是在無意中進入身邊人的夢境,慢慢地他發現只要對某人特別感興趣,只需在入睡要前集中精神默想此人,那麼就多半可以進入那個人的夢境之中。離得越近,成功率越高。
憑著這個異能,顏輝無意或有意中獲知了很多有“價值”的資訊,比如那個黑心老闆石逸的血腥發家史等等。顏輝不是傻子,或多或少地利用了這些資訊,在大學畢業後過上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富足日子,讓一幫哥們眼紅不已。
坐車回到市區後,顏輝臨時決定去離家比較近的超市採購一點速食品。沒想到就是這個不經意間的決定改變了顏輝的人生軌跡。
拎著一大袋食品從超市出來,沒走多遠顏輝便看見不遠處的行道樹下埋首坐著一個衲衣百結的乞丐,幾個頑童正不停撿拾路上的小石子向那乞丐擲去。兩米開外,幾個學生家長模樣的人或言談甚歡,或大聲招呼自家小孩,唯恐乞丐被激怒後發飆,傷及自家寶貝。
頑童們玩得正歡,那乞丐猛然間抬起頭來衝頑童們扮了一個鬼臉,頓時把幾個頑童嚇得作鳥獸散,其中兩個膽小的娃竟被當場嚇得“哇哇”直哭。隨即,顏輝就看到幾個家長衝上前去對著那乞丐高聲呵斥,其中一個脾氣火爆的家長兩次揚起拳頭,一個不對便要動手的樣子。
“唉,現在這些‘小皇帝’,只有欺負人,哪又能讓人給欺負了的呢?”顏輝看著這幕不禁搖了搖頭。於是快步走上前去,好言勸和了幾句,那幾個家長這才各自牽著自家的娃,罵罵咧咧地走了。
顏輝好心幫乞丐解了圍,那乞丐卻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也不道謝,自顧盤膝坐在發燙的地上,嘴皮微微翕動,似在誦唸著什麼。
“這乞丐面前沒擺著碗,莫非我弄錯了,不是乞丐而是個瘋子?”顏輝倒退一步,好奇地朝那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
乞丐身穿的衣服佈滿補丁,難辨本色。花白的頭髮用一根黑漆漆的木棍胡亂挽在頭頂,慘白的臉上佈滿了滄桑與憔悴,竟無一絲血色。
“唉,不管是瘋子還是乞丐都挺可憐的。”顏輝一瞬間動了惻隱之心,隨手從褲兜裡摸出一張十元紙幣,彎腰放在那乞丐面前,轉身離去。
約摸走出幾十米開外,顏輝回頭望了那乞丐一眼,卻吃驚地發現老乞丐正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後約摸三米遠的地方。見顏輝停了下來,老乞丐也停步不前。
呃,莫不是被這乞丐纏上了?顏輝雖然好心,可也不想沾染麻煩,連忙疾步拐向一條岔路。
轉彎,回首,已不見那乞丐蹤影。“應該是甩掉了吧?”顏輝舒了一口氣,殊不知剛一轉身邁步,便迎頭撞到一個人。顏輝揉著發痛的額頭正要道歉,嘴巴張開卻又發不出聲來,眼前之人不是那老乞丐又是誰?
“見鬼了,這乞丐怎麼突然間跑到自己前面去了?”顏輝正暗自納悶,卻見老乞丐咧嘴一笑,眯著眼把剛才那十元紙幣遞還到顏輝手上。
“小夥子,我看你心腸不壞,來來來,老夫在飛昇之前點化點化你,也算最後在人間結一段善緣。”
“點化?飛昇?都什麼跟什麼啊?這個人是瘋子,一定是瘋子!”顏輝現在已經後悔自己多管閒事,忙不迭向旁緊走幾步繞過瘋子。
瘋子也不阻攔糾纏,抬腿跟在顏輝後面。
遇到瘋子,有理也說不清,更別說打罵之類的。須知正常人打瘋子脫不了干係,可瘋子罵人、打人卻是無礙。無奈之下,顏輝只有加快腳步,希望能甩開瘋子。誰知那瘋子竟象是賴定了顏輝一般,顏輝快,瘋子也快,顏輝慢,瘋子也慢,就這樣亦步亦趨地一直跟在身後。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顏輝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