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少年的銀槍威力之外。
他目光凝注,並不還擊,靜等著這灰衣少年身軀落下!
卻見灰衣少年微曲的雙腿向後一踢,翼張的雙臂當中一穿,宛如翱翔的蒼鷹束翼而下,一道匹練般的銀光,劃空而來,南宮平腳下一動,突又連走七步,他靜時如山,動時如電,這七步行來,有如一腳便已跨出、掌中長劍青光的閃動,恰好與那飛騰的銀槍一般迅快!
灰衣少年一擊又不中,飛騰的身軀,終於落下地來,此刻南宮平若是運劍而上,雖未必勝,卻定然可以搶得先機!但他只是持劍而立,只見灰衣少年飄然落下地來,矯健的身軀,立刻凝然卓立,只有他掌中的銀槍,槍尖仍在不住顫動!
一線陽光,突地自林梢投落,映在這顫動的槍尖上,幻出七色的彩光!
他目注著槍尖,暗中自語:“狄揚呀狄揚,你可要再試一招?”
這灰衣少年自然便是狄揚,他埋葬了那具屍身,便飛快地來到山下,一心想看看龍飛口中稱讚的“五弟”,究竟是何人物。
他生性豁達,並沒有將別人對他的懷疑放在心上,但是一般少年人定有的傲氣,卻使得他在見到南宮平時便想鬥上一鬥,另外,他當然也有些奇怪,這少年在此時此地怎會還有心情來聽一個女子的兒歌?
但此刻他與南宮平面面相對,心中實已生出惺惺相借之心,他槍尖繼續不斷地顫動著,實是一著極為犀利的招式之先兆,只是他這已在弦上的一招,卻久久未發出來!
南宮平平劍當胸,卓然而立,目光亦自凝注在這顫抖的槍尖上,哪知梅吟雪突地輕輕一笑,道:“你們不打了麼?”
兩個少年的四道目光,一起轉到她身上,梅吟雪緩緩站起身來,她神態問總是那麼嬌媚,就是這樣一個從地上站起來的簡單姿勢,已令人見了不得不多看兩眼。
她嫋娜走到狄揚身前,緩緩道:“你可是昔年天山神劍‘九翅飛鷹,狄老前輩的後人麼?”狄揚一直沒有注意看她,此刻便像是久困於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閃電一般地發現了她的絕豔,這豔絕人寰的姿色自然也就像閃電般眩惑了他。他怔了一怔,點了點頭,竟沒有說出話來。梅吟雪輕輕一笑,又道:“你方才可是見著了他的師哥?”
狄揚又自一怔,又自點了點頭,南宮平心中大奇:“她怎地知道?他怎會見著師兄?”忍不住要問這少年是在哪裡見著的,但梅吟雪已又含笑道:“他師兄可是在你面前稱讚了他,你心中有些不服,是以此刻便想試上一試?”狄揚雙目一張,滿面俱是驚奇之色,卻又不禁點了點頭。
她一連問了三句,句句俱部問到狄揚心裡,使得已被她絕豔震惑的狄揚,不禁又被她這種絕頂的智慧懾服。
南宮平心中更奇,只見她輕輕一笑,轉過身去,道:“這就是了,你們還打什麼!”來到樹下,緩緩坐了下來,秋波一轉,望了望面前的兩個少年,突又笑道:“我是從他武功的招式上看出他的來歷,從他言語神態上猜知他的來意,這一點也不稀奇,你心裡卻在奇怪些什麼?”
她語氣自若,說來就!這本是人人都可以猜到的事似的。
狄揚心裡暗歎一聲,忖道:“好一個聰慧的女子!”口中突地哈哈笑道:“好一個聰慧的女子!”他心中所思,與口中所言雖是一樣,但說出來的語氣卻和心中思忖時的意念大不相同。
南宮平目光一轉,道:“閣下不知——”狄揚道:“不錯,正如這位姑娘所說,我方才的確見著了令師兄,此刻他猶在山巔,此刻天已大亮,你不妨上去一尋。”他語聲微頓,不等別人開口,便又大笑著道:“在下狄揚,今日見著兄臺,實在高興得很,日後但願能再相見——”南宮平道:“閣下何不留下暫作清談……”
狄揚笑道:“方才無端冒犯,此刻我實在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來日方長,今日就此別過!”
說到“意思”兩字,他身形已動,最後一句說話,已從林外傳來,南宮平出神地望著他掠去的方向,暗歎道:“好快的身法。”突聽梅吟雪嬌笑著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匆邃地走了麼?”
南宮平微一沉吟,還未答話,梅吟雪已又笑道:“這因為他實在不敢再看我了!”
南宮平呆了半晌,頭也不回,冷冷道:“只怕未必吧!”心中卻不禁為之暗暗嘆息一聲。
突覺一陣幽香飄入鼻端,梅吟雪已盈盈走到他身畔,輕輕笑道:“你心裡常常認為我說的話是對的,但嘴裡卻總是不肯承認,這是為了什麼?”她面帶嬌笑,得意地望著南宮平的面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