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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相對應的是,張獻忠似乎與林純鴻形成了默契,一直呆在泌陽縣城中,避不出戰。這讓劉文秀越來越懷疑林純鴻與左良玉之輩乃一丘之貉,專注儲存實力,不求有功,但求無損。

林純鴻避不出戰,急壞了徐允。徐允對官兵的認識可謂入木三分,這些官兵搶功的本事一流,要說打仗,連堡內的壯丁都不如。可是這林純鴻的荊州軍怎麼看都不像往rì的官兵啊?

如果林純鴻在驅離張獻忠之前就離開徐堡,徐堡咋辦?豈不是要遭到張獻忠的瘋狂報復?林純鴻可沒有義務守住徐堡,他想拍屁股走人,誰也攔不住。

徐允心急如焚,每rì不停的在林純鴻面前晃來晃去,一直宣稱張獻忠率領著一幫烏合之眾,只要兵臨城下,必將望風而逃。

林純鴻總是拿著敵情不明推脫,一直按兵不動。

徐允無法,又去sāo擾陸世明,陸世明老jiān巨猾,豈能受到徐允的蠱惑?沒有將他逐出門外,已經算非常客氣了。

最後,徐允藉口看望張參將,繼續遊說張鳳儀。張鳳儀虛弱無比,見徐允將張獻忠說得如此不堪一擊,怒道:“張獻忠這麼差勁,那我白桿兵豈不是如花瓶一般,一摔就碎?”

徐允方才醒悟自己急不擇言,往死裡得罪了張鳳儀,立即如喪家之犬般,逃離了張鳳儀的房間。

待盛坤山趕到徐堡休整兩rì後,林純鴻立即令驃騎營四面出擊,到處蒐集難民,將這些難民組織起來,一隊隊往濟寧進發,準備坐船前往荊州。自此,徐允方才放下心來,一心一意幫助林純鴻運送難民。

一些投奔張獻忠的難民聽聞訊息後,也成群結隊的逃奔到徐堡,請求前往荊州,林純鴻來者不拒,毫不客氣的挖著張獻忠的牆角。的確,極少有莊稼人願意拿著刀槍與官兵拼命,隨著訊息越傳越廣,大多數莊稼人選擇了背井離鄉去過一份安穩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的頭綁在腰帶上廝殺。

林純鴻不動聲sè間,就化解了張獻忠得意不已的妙計。這並不是因為林純鴻比張獻忠聰明,而是因為觀念上的差別。在林純鴻的眼中,人就是根本,可以創造無窮無盡的財富。至於在張獻忠眼中,人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張獻忠一接到難民逃跑的訊息,就令孫可望嚴加看守,若有擅自逃跑者格殺勿論。但難民逃跑cháo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讓孫可望防不勝防。有的難民甚至殺掉了看守的義軍,帶著武器逃跑。這一切,終於惹惱了張獻忠,張獻忠目光中閃動著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全殺光!”

驅策難民進攻官兵、並擇選jīng銳的打算被林純鴻化解後,張獻忠怒不可遏,最終舉起了屠刀,並且在舉起屠刀時,試圖算計林純鴻。

北風呼嘯,烏雲如鉛。

從泌陽縣城到泌水,不到十里。沿路上,一群群被綁縛著雙手的難民一步一挪,踏上了死亡之路。這群人中,早已經沒有高貴低賤之分,無論他以前是豪富、還是是吟詩賦對的高雅之士,都與他們曾經瞧不起的泥腿子一般,掙扎在死亡的邊緣。

他們不得不走,後面如狼似虎的惡魔手持刀槍,肆意對頓步不前的難民進行攢刺和砍殺,鮮血流了一路,整個泌陽縣城外,哭號之聲響徹雲霄。天地因此而哭泣,rì月因此而黯淡無光……

泌水似乎不願意看到這一人間慘劇,將自己的表面緊緊凍起來,偷偷的從冰層下面流過。怒吼的北風吹襲著河邊的土崗,激起一陣陣的沙塵,將屠殺者和被屠殺者席捲在一起,似乎想拼命的告知萬物之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土崗上,刀槍林立,弓弩上弦,孫可望的麾下全副武裝,一個個牛眼圓睜,就如招魂的黑白無常一般。他們是地獄的使者,他們是嗜血的惡魔……

孫可望騎在高頭大馬上,冷冷的盯著東方,對次第抵達河邊的難民看都懶得看一眼。在他的心目中,這些難民連一隻雞都不如,需要時,就驅趕著他們直面官軍的弓箭和刀槍,覺得他們是累贅時,隨時可以讓他們永遠的從世上消失。

土崗之外,孫可望還佈置了重兵jǐng戒。林純鴻的千餘騎兵四處遊弋,成了張獻忠和孫可望的心病,他們不得不把大部分jīng力用於監視jīng騎。

“開始吧,抓緊時間,林純鴻的騎兵到了,咱們就來不及了!”孫可望猛地一揮手,地獄之音從他的口中冒出。

這聲音幾乎判了難民的生死,震天動地!似乎為了顯示此命令的慘絕人寰,大地發出沉悶的噠噠噠聲。

“報……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