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這一次的正式儀仗,上一次那小姑娘出行應該是刻意低調了的。
“那位是惠宜公主,”引路的小和尚道,“當今太后有個親生的小女兒一出生就得了先皇恩賜封號‘惠宜’,惠宜公主身子不好,受高人指點,自小沒養在宮裡,一直在南海洲太后孃家養著。每月都會來我寺上香。”
姜亦真和季夏言在上京待了不少時日,自然是聽說過這個惠宜公主的,也難怪昨日那婢女態度凌人,太后親生么女身邊服侍的大宮女,要沒幾分架子,公主年歲又不大,還常年在外,不似其他公主皇子那般承歡太后膝下,難免會讓一些人覺得惠宜公主跟皇室聯絡不密切。
身邊的侍女若是沒個脾氣大些的,自然會讓有些猜疑,惠宜公主自小離宮,是不是跟太后皇帝沒什麼感情,不敢依仗於他們,才會這般謹言慎行,軟善可欺。
沉穩的侍女自然好,可有時候,這種跋扈的留在身邊也有些用處。
季夏言瞧見那個小姑娘,就遠遠的帶著媳婦避開了,他們來這只是跟靈海寺的金身大佛合個影,可不想再讓媳婦多個迷妹。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季夏言只是出去交代寺裡的小和尚送點茶水吃食到他們下榻的廂房,就這麼點時間,再回來的時候,惠宜公主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跟姜亦真說上話了!
“聽郎君口音不似南海洲人,可是上京人?”惠宜公主淺笑著問,態度和禮數都很周到,不會過於親近,卻也帶著點少女的小羞澀。
姜亦真和季夏言到這個世界,也沒法每到一個世界就學一種語言,便在系統上兌換了這個世界的語言技能,只是一個生活技能,宿主們選用普遍,所以價格很實惠。
只要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姜亦真和季夏言都能聽懂,也能交流,口音就是自己選擇的了。
“是從上京那邊過來的。”姜亦真答了一句,然後又道,“內子還在佛殿外等候,恕某失陪。”
正好邁腳跨進殿門的季夏言:“……”內子?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姜亦真看見他,面上泛起一絲微笑,走過去捉住他的手腕,拉著人朝前走,“可看過那棵銀杏了?”
季夏言點頭,“看過了,確實美的驚人,活了數千年的銀杏,沒靠近我都能感覺到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和與它這麼多年薰染上並且早已融為一體的佛氣……”
待身後惠宜公主的視線消失,季夏言立刻就緊張兮兮的問道:“那個惠宜公主該不會是也看上你了吧?”
姜亦真搖搖頭,“真龍象徵著祥瑞和福氣,那小姑娘是命薄之相,卻偏偏生在帝王家,身份尊貴,兩相沖突,自然就會常年體弱多病,福薄之人遇到我們無意識的就想要多親近,是天性本能,絕非什麼喜歡。”
季夏言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姜亦真心裡好笑,暗道:夏言總擔心有太多人喜歡她,可她身邊從來只有受外在因素影響,而想靠近她的人。
要說真喜歡她的人,前世今生,也不過一個季夏言罷了。
別人不知姜亦真是個什麼樣的人,姜亦真自己心裡可是再清楚不過。
那些“喜歡”她的人,終究有一日會“喜歡”變成“畏懼”。
也就季夏言把她當個寶,總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誰見了都喜歡,都想把她搶走。
在季夏言和姜亦真離開後,惠宜公主身邊的侍女,忍不住說了句:“那位姓姜的郎君,人長得那麼好看,怎的性子這般冷淡?好歹您也是公主,便是不願奉承巴結,也不該說走就走,還謊稱有夫人……”
惠宜公主問她:“你怎麼知道他是謊稱有夫人,而不是真有夫人?”
侍女聞言一愣:“靈海寺慣來是女眷來上香的居多,除此之外就是未婚的郎君,這裡又是問姻緣的佛殿,若是姜郎君已有妻室,還來這裡做什麼?”
“也可能他只是路過。”惠宜公主道,“你可看清後來進來的那個男子?”
侍女疑惑:“那人看起來像是姜郎君的好友?”
惠宜公主笑道,“我卻看他們像是一對夫妻。”
侍女:“……”
惠宜公主不日便要回京,她在京城有一位常常書信來往的知交好友,好友在說親時,喜歡上了一個身份神秘的年輕郎君,被拒絕後,好不容易才被家人說動,近日便要成親了。
惠宜公主當時還不理解,怎的才見一面就能那麼喜歡,如今見了這位姜郎君才知,有那麼一種人,生來便如天上的明日皎月,讓人見之便心生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