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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你說什麼?」

「已經無須揮舞刀劍、突刺長槍的勇氣了。因為曾經有一個人教導了我何謂更加高貴,而且真正必要的勇氣。」

「哦,」但丁浮現出一抹淺笑。「有意思。雖然我沒有打算問,但是那股勇氣是什麼?」

「就是信賴。」

一瞬間,但丁啞然失聲,但隨即「哈」地一聲吐出一口交雜著嘲笑的氣息。

「你當真嗎?在這種連國王也會因為不知道地位是否會被大貴族所威脅而戰戰兢兢的時代,談論信賴?實在是一個天真過頭的傢伙。那種東西根本無法守護領地。保護自己和土地的是力量;是刀劍和士兵以及軍馬;是血流的多寡。」

「善良的精靈討厭血——無謂地流血,將會失去精靈的加護,也會無法克盡身為貝涅波廉特領主的職責。」

無論如何述說都無法得到他的瞭解——雖然腦中如此思索,阿爾文的內心卻無法認同。他想要向但丁說明精靈,希望能讓他理解貝涅波廉特。那究竟是什麼原因,阿爾文自身也感到不可思議。明明也不是特別喜歡聽見那些惡毒的嘲諷。

「我應該說過別再提起精靈的事。」

瞧,被他這般冷眼相待了。

「但丁,精靈是確實存在的。羅莎莉不是也說過你也有守護精靈跟在身邊嗎?」

「喂喂,饒了我吧。」

露出毫無誠意的虛假笑容,但丁踩爛腳下的花朵。半透明的精靈慌慌張張地飛著躲開,「咻」地消失了身影。

「什麼守護精靈,你打算對老糊塗的老婆婆所說的話認真嗎?」

「……是真的喔。善良的精靈也好,邪惡的精靈也好,儘管看不見,卻的確存在。村民們能夠敏銳地察覺到他們,而且偶爾也有像羅莎莉一樣能夠看見其姿態的人。貝涅波廉特的領主亦然,必須要擁有感應精靈的能力,被守護精靈所保護。」

「然後甚至可以幫忙咒殺自己的仇敵嗎?」

色澤豔麗的雙眼目露兇光,說出危險的話語。

「詛咒……?善良的精靈不會做那種事,而且也不得利用精靈為惡。」

「如果不能從敵人手上保護自己,稱不上守護精靈吧。」

但丁的手,抓住附近的樹枝清脆地折斷。阿爾文發覺他正心焦氣燥'燥'的。即使如此仍然沒有停下話語。

「精靈並非萬能,也不是會配合人類的狀況行動的……」

「那麼就請他保護你吧,請那個什麼守護精靈的啊!」

領口被揪住,拖了過去。

因為事出突然,阿爾文的身體立即失去平衡。一陣天旋地轉後,突然被推了一把,湛藍的天空與樹林映入眼簾。

早在喊叫之前,背部便開始沉入水中。

連心想「好冷」的空暇也沒有。

吸收了水分的斗篷十分沉重,怎麼樣也無法漂浮起來。渴望空氣地拚死掙扎,好不容易臉龐才探出河面。儘管知道但丁就站在那裡,卻由於逆光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怎麼了,精靈不肯救你嗎?」

只有宛如戲謔一般的聲音,混雜在水聲中傳遞過來。

「但……唔……」

斗篷脫落大半,纏住雙腳。

河川的水深程度確實是稍微超過成人的身高。儘管並非了不得的深度,但是沒有立足點,水流也很湍急。眼看就要被沖走,驚慌之餘喝了好幾口水。心想再這麼下去當真會溺水而陷入恐慌的時候,聽見但丁譏笑道:「你活該。」

就在完全沉沒的前一秒,他將原本拴住馬匹的韁繩扔過來。

阿爾文緊緊抓住韁繩之後,便被拉往岸邊。

用腳尖蹬了幾次河底的岩石,好不容易才靠近河岸。上半身趴在草地上,一連串地咳個不停。吐出一點兒河水後,總算得以正常地呼吸空氣。遠去的馬蹄聲傳入耳中,阿爾文抬起溼漉漉地貼著瀏海的臉龐。

看不見但丁的身影。

韁繩被系在阿爾文的愛駒身上。牠用宛如擔心一般的眼神,低頭注視主人,用鼻腔鳴叫著。

雖然很想說「不要緊的」,但是要發出聲音還很困難。

將沉重的身軀拖上岸,仰身倒了下去。

投降了。

會被厭惡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出乎意料。

從他將韁繩扔過來的舉動看來,似乎並不是真心打算要讓自己溺死,但卻是相當怒不可遏吧。

阿爾文字身,也沒有意思要惹但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