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惡這方面的玩笑話。再這樣下去,說不準會命令衛兵將但丁逮捕。
為了要收拾事態,阿爾文起身離席,裝出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介入兩人之間。
「威爾'威廉?',你不必為我擔心。」
「您說不必擔心?閣下,您教我如何不擔心啊。都要變成飛刀的靶子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靶子是蘋果喔,不是我。」
「當然是這樣啊!」
「威廉,你聽我說。」
將手輕輕放在總管的背後,安撫他。他太陽穴上的血管簡直就像在說「我可沒那麼簡單就冷靜下來」一般,不停陣陣抽搐著。
「不要緊,但丁是我的表弟啊。絲毫沒有問題……不如說,我認為現在回絕這場餘興節目才真的是個大問題。」
阿爾文壓低句子後半部的聲音對威廉悄聲說道。聰穎的總管隨即領會阿爾文的意思而換了一副表情。長桌那頭,但丁計程車兵們正緊盯著事情的發展。他們正打算確認貝涅波廉特的領主,是否信賴凡戴克的騎士。
「——我明白了。」
低聲回答後,總管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
阿爾文「咻」地搶過修所拿的蘋果,移動至牆邊。
「來吧,但丁,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他故意開朗地說著,站在牆壁前。
「你別逞強喔,阿爾文。如果害怕也可以拒絕。」
「害怕?怎麼會。你若是對本領沒有自信,也不可能提議這場餘興表演。」
「也是。不過……或許我會故意射偏,說不定我並非是你認為的那種好人。」
嘴角浮現笑意,但丁彈了彈小刀的尖端。聽著灣叮叮叮作響的堅硬聲音,阿爾文毫不膽怯地回答:「不會那樣的。」
「你絕對,不會傷害我。」
「為何說得這麼篤定?」
「過去那位可愛的但丁少爺,根本不可能傷害我,不是嗎?」
在但丁少爺這個部分,修「噗」地爆笑出來,於是被主子狠狠瞪上一眼。
「——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好吧。」
不知有何含意,但丁說道。在手掌上旋轉擺弄著小刀。
接下來他瞄了一眼阿爾文後改變身體的方向,緩緩踏出步伐。來到比方才修投擲小刀的位置還要後退五步的地方,將身體轉向這邊挑起嘴角笑道:「這樣子比較刺激吧?」
一說完,威廉便喊道:「太遠了!」
「威爾'一時威爾一時威廉的,我也不清楚是那個了,還是說威爾是暱稱。',沒事的。」
單手製止想要靠近的總管,阿爾文調整呼吸。
如果,但丁真的擁有比修更高明的本領,這便不是段不可能的距離。不用說,倘若但丁的指尖稍有失準……阿爾文的腦袋,或是臉部就會被小刀貫穿吧。不過是個宴會的餘興節目,或許根本不該揹負這等風險。若對方不是但丁,阿爾文應當也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然而,眼下也不得不為了。
有必要向但丁和他計程車兵們證明,貝涅波廉特的領主不是一位膽小的騎士,同時也打從心底信賴他的表弟。
「請準備好,勇氣十足的伯爵閣下。」
在狀似尊敬,實際上卻相當失禮的口氣催促之下,阿爾文把小小的蘋果放上頭頂。
若說毫無恐懼是騙人的。
無論如何但丁對阿爾文也很難說是抱持著好感,而幼時的形影亦僅剩下那雙瞳眸的色彩。儘管如此,也無法想象他會真的故意讓阿爾文受傷。
相信他吧。
自言自語著,深深地呼吸。有意識地讓快要僵硬的身體放鬆。
——阿爾。所謂的勇氣,其實並不是指揮舞刀劍這種事。
回憶起那個人所說的話。
——不是瞄準敵人的心臟,射出弓箭。在這個爭端頻傳的世界中,最具有勇氣的行為是指相信他人。只要無法相信他人,自己也同樣無法成為值得信賴的人類。
那是一位不帶抑揚頓挫,淡然地說著話的人。
臉上缺乏表情,與和藹沾不上邊,面對阿爾文總是舉止嚴肅。圍繞在他身邊的氣氛有些冷漠,或許還頗近似於現在的但丁。
但丁的手臂螅�伲�〉渡涑觥�
「呀!」短暫的尖叫聲傳來。是艾娃的聲音。在貼近耳朵的地方,響起「叮」的一聲。察覺到頭上的蘋果紋風不動,自己的金髮卻稀稀落落地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