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陳池此刻的想法。
許多年後,陳池問她:“霜霜,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未完待續。)
第279章 孤坐的人
許霜降同樣不知道,半夜裡,陳池起身,在她腳邊靠牆而坐。
床很窄,他曲起膝蓋,小心地不磕碰到她,默默地在黑暗裡望著她蜷縮的側影。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後卒然低頭,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髮。
鋁合金陽臺門上那塊淺藍布簾很薄,不夠長,比著尺寸堪堪遮到門上的玻璃。月光自布簾邊縫漏進來少許,在陳池背後的牆上斜斜劃了一道冷白的光痕。
暗夜寂寂,床角坐著的身影一動不動,月霜依稀映出了他摳進發中用力泛白的指關節。
陳池第二日和許霜降說:“霜霜,我們去找房。”
許霜降沒有猶豫,當即應承了。她住得不算好,但凡事不去多看多聽,早出晚歸,回來做個飯睡個覺,大致也能湊合。不過,讓陳池聽見隔壁這種尷尬事兒,許霜降就想,外面要是有價位合適的房,那就再搬一次吧。
喬容成在時,擠是擠了點,但有人同租,偶爾相互吐槽兩句居住心得,精神上似乎有隊友。即使生活細節上有些不便利,比如說等房東吃完了再做飯,比如說房東總在客廳裡看電視,比如說房東大白天還沒換下睡衣,比如說房東將樓上樓下都抽得煙霧繚繞,這些事,有個人和自個兒承受著一模一樣的不便利,也就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喬容成沒搬前,他那閣樓的入口總是開啟的。晚上**點,許霜降肚子餓了,下去找點吃的,她挺自然地咚咚咚奔下樓翻冰箱,有時喬容成還讓她幫忙帶點飲料。但他走後,許霜降下意識就縮在自己房間,黃潔上樓休息後,她絕對不會下樓。
這房屋質量應該沒啥大問題,畢竟喬容成住在閣樓上時,許霜降從來沒有聽到天花板有啥響動,而且,黃潔和錢先生在房內的說話聲是聽不到的。她多次夜深人靜聽歌,黃潔也沒有來敲門找她談心。但是,那床板和牆壁的震動,確實能傳到許霜降這屋。
許霜降聽到過幾次,深更半夜被驚醒。她如今不是一個啥都懂不透徹的小女孩了。明白過來後,她無處可去,既不好意思開門下樓,又不敢去陽臺透氣,只得閉著眼再睡。早晨起床,黃潔若是已下樓,隔壁那扇門就會虛掩了一條縫透氣。許霜降經過時,總會摒住呼吸,像只受驚的兔子樣,快速越過去,不想沾染那裡面散發出來的氣息。
而每逢這樣的次日早晨,不知是否是許霜降的心理作用,她總會在餐桌邊窺出,黃潔比往日都要熱情話多,容光滿面,這使得她益發不自在。
許霜降沒有去找同學旁敲側擊打聽以前租客的體會,更沒有丁點兒試探喬容成。
一個人的難堪總能暗地裡消解,兩個人一起難堪就只能相顧無言。
那夜過後,許霜降沒有和陳池主動討論隔壁的聲音,陳池也一點兒沒有提過,他住在錢家三天四夜,留在屋中的時間極少。白天,他陪許霜降一起去實驗室,許霜降有事去忙,他就留在電腦室寫自己的論文,好幾次,許霜降抽空去看他,發現他不在位置上,原來他跑到其他樓層去看公告牌了。
“你不要亂竄啊。”許霜降頭疼道,“那是別的系。”
陳池坦蕩得很:“沒有寫嚴禁通行,再說我只是在公共走廊裡看看。”
陳池看的是學生貼的各種租售小廣告,他要給許霜降找房子。
他很急。
但是,學期剛開始,學生們才安頓好,還沒有多少騰挪的意願,求合租或者轉租的小廣告幾乎沒有。陳池失望之下,在許霜降做實驗的時候,自己騎著她的小腳踏車,找了房屋中介打聽行情。
他根本不可能再讓許霜降湊合著住在錢家。
下午,他回去許霜降的實驗樓,接她回家。
“過來,我有間小溫室,我帶你參觀一下。”
“我能去嗎?”
許霜降笑得狡黠:“我正好要去澆水,你可以幫我提水桶。”
陳池提進去灑水桶後,要幫忙澆水,被許霜降連忙阻止:“你不懂的,我來我來,做這些事要有講究,不能隨隨便便。”
他被勒令站在一角,瞧著她一身藍大褂,拎著重重的灑水桶,在那些他沒見過的植物間一棵棵認真巡視,勤勤懇懇,甚至繞著一棵比她矮一點的小樹來回打轉。
“霜霜,你做這些很開心?”陳池不由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