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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挺好的。”

“小陳剛剛打電話來,問問家裡好不好,他說你受了一點寒,又要吃爽口的哈密瓜,他去街上給你買。”宣春花嗔怪道,“你也是,這麼大了一點也不懂,受寒還要吃什麼水果,大冬夜還把小陳支出去買。”

許霜降斂了眉:“媽,我沒受寒,你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宣春花樂呵呵笑,“小時候你頭疼腦熱,我急得呀,夜裡不睡覺守著你,現在你自己成家了,就用不著媽媽急了。”

許霜降乾笑兩聲:“媽,你和爸還好嗎?”

“好,吃吃喝喝睡睡,好著呢,小陳已經問過了。你自己注意保暖,小陳說晚上給你弄個熱水袋,你再多喝點開水,別貪吃那什麼哈密瓜。”

“知道了,我沒事。”

許霜降結束通話電話,蹙眉對著牆。標間內一點聲息都沒有,甚至外間走廊也聽不到一點動靜。今夜還只是大年初二,如她這樣孤零住酒店的人大概極少有。

宣春花這一通電話讓她對陳池愈加惱火,陳池是想透過媽媽告訴她,他現今在大街上找她。可那又怎麼樣?很辛苦嗎?許霜降想到他和那個名叫黛茜又叫小晴的女子同桌吃飯言笑晏晏對眼神的樣子,指不定晚上這頓飯又在一桌吃過了,再想到原來此前那女子每天和陳池上班見面,在她不知情中他們的相處時間竟然不輸於她,就滿腔憤恨。

胖囡囡許霜降,從幼兒園開始,對喜歡的皮球娃娃之類,就不是那麼非佔不可,遇到別的小朋友哭鬧,她即便已經抱在手裡,也會睜著烏溜的眼睛,聽老師的話,默默讓給別人玩會兒。

但是陳池不一樣,他和陸晴有說有笑搭幾句話,她都不能忍。

許霜降伏在床上,將潮潤的眼眶壓在枕上,很久之後,肚子餓得心口難受,才想起電視櫃桌上還擺著她吃剩一半的泡麵。麵條已經泡得發白酥爛,附著星點綠色的碎蔥片。

湯已溫涼,味同嚼蠟,沒有別的食物,許霜降一口一口地嚥下泡麵。

大年初二的最後一小時,星月皆無,街上鮮有行人。小區門口的紅色條幅上寫著新春快樂,在夜風中撲簌簌地拂動,兩邊卻被固定住了,紅布條只能七拱八拱。

陳池快步走過,像這個漫長的晚上一直做的那樣,無時不在四處張望。他一無所獲,鎮上凡是還在營業的店面旅館他都去了,連許霜降壓根兒沒接觸過的網咖都進去瞧過了,都不見她。心底裡,即使不敢相信,也已相信,許霜降早就離開了小鎮。

家裡仍然亮著燈。

“爸?”陳池開啟門訝道,“你怎麼還沒睡?”

“回來了?壺裡還有熱水,燙個腳再睡。”陳松平摘下老花眼鏡,把書擱到茶几上,掀掉了搭在腿上的毛巾毯,站起來。

“……好。”陳池提起精神,對著父親笑了笑,停了一瞬,不知怎麼多說點,便下意識接過父親手中的毛巾毯,像母親那樣,對摺再對摺,幾下裡疊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豆腐塊。

陳松平瞅著兒子,高高大大的個子,手裡的動作說不上嫻熟,也說不上笨拙,溫聲道:“早點去睡吧。”

“嗯,媽睡了嗎?”陳池壓低著聲音,朝父母臥室虛掩的門縫裡望去。

“睡了,起先還捂著被子等你,我叫她先睡,這兩天忙團年,她累到了。”

“噢。”陳池掂手踮腳將毛巾毯放到沙發上,儘量不弄出聲響。

“陳池,”陳松平握著臥室的門球,想起一事,回頭道,“我給霜霜手機打過去,想問她工作的事好不好處理,怎麼打不通?”

陳池一怔,忙解釋道:“她公司的事情比較煩,過年期間人手也少,下了飛機就忙著和同事通話商量,可能佔機打不進。”

“嗯,你媽和我打了兩次,座機打過去忙音,手機打過去說在通話中。”陳松平關切道,“霜霜公司的事要緊嗎?你媽說,處理不好,損失挺大,公司會不會要讓她擔責?”

陳池望著父親嘴角兩側的皺紋,父親不常笑,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的父親不笑時都有了嘴角紋,從鼻翼延伸下來,深深地刻印在臉頰上,使得本就清瘦的面容更硬磕。

“不要緊,爸,你去睡吧。”陳池綻開笑,語調輕鬆道。

房間裡靜悄悄,陳池疲憊地坐在床沿,撥了許霜降的號碼,聽到那呆板禮貌的機器提示音,便摁斷了。他又等了好一陣,這時已經快子夜。他不知道許霜降是否睡了,但是有一點卻能確定,她不會打過來。即使他透過丈母孃輾轉請求,她還是那樣堅決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