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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爸,我自己來。媽,我帶霜霜去就好了,醫院裡人多,空氣不好,媽你就別去了。”

“就是人多才給你們搭把手嘛,你看霜霜稀裡糊塗的樣子,你去排隊繳費,她被人擠撞了都吭不出聲。”宣春花正嘮著,一抬頭,“哎呀,霜霜,你怎麼起來了?”

陳池忙扭頭,許霜降穿得齊齊整整,牽著嘴角向他們一桌人啞聲道:“餓了。”

這可不得了,一家子忙亂,陳池起身,一個箭步攙住了許霜降。宣春花和許滿庭,則把病閨女當成虛晃晃的三歲娃,拿餐盤的拿餐盤,拉椅子的拉椅子。

許霜降和陳池近距離靠著,倒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輕輕地掙脫,手指點了點洗漱間的方向,面色卻是十分溫婉,陳池堅持扶著她,她便任由他陪著走過去。

“感覺怎麼樣?站得動嗎?”陳池柔聲問道。

許霜降沒開腔,在他面前闔上門,自行洗漱。

“霜霜比前兩天面色好看些了。”丈人丈母孃在身後餐桌邊開心地說。

父母瞧不見處的許霜降在陳池面前壓根兒不遮去那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陳池心知肚明受著,也不吭聲,守在洗漱間外。

“我跟陳池回去。”許霜降在餐桌上,聲音仍然如公鴨嗓般叫不出來,勉強說了這幾個字後,憋紅了臉。

“別說話,別說話,”許滿庭心疼道,“你要好好養著嗓子。”

陳池瞅瞅她,幫腔道:“霜霜今天跟我回去也好,爸媽可以輕鬆點,正好我帶霜霜去家那邊醫院複診。過兩天工作一忙,就只能下班後來接她,夜裡走動,霜霜容易又著涼。”

“那你們吃飯怎麼辦呢?誰給你們做呀?”宣春花簡直放心不下,一個是做不慣家務的男人,一個是低熱未退的病號,“你們都留在家裡,媽媽給你們做飯。”

“媽,放心好了,我來做。”陳池包攬道。

在宣春花和許滿庭夫妻倆既擔憂又欣慰的目光中,許霜降踏上了陳池的車。她對陳池拉開的副駕車門視而不見,坐到了後排。

陳池愣了愣,在丈人丈母孃面前,卻沒開口。

車子啟動,駛出小區一段路,陳池靠邊停下,扭頭焦慮道:“霜霜,不舒服嗎?”

許霜降睜開眼,強行拉開嗓子道:“把我放到地鐵口,你去上班。”

“我今天不上班,沒事的。”陳池急道,“你不要說話,嗓子疼不疼?”

許霜降靜靜地瞅著陳池,視線掃過那個陸晴坐過的副駕座位,想象就不可抑制,心很難受很難受,她垂眸:“先回去。”

“霜霜,我們直接去醫院……”

陳池話未完,就見許霜降抬起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閉起眼睛,垂額抵住了膝蓋上的揹包。他愕然,幾乎被她這種孩子氣的崩潰動作嚇到,目光落在她的烏黑髮頂,嗓子乾澀,久久發不出一個字。

“坐好,我們回去。”陳池輕聲道。

許霜降一路上再也沒說過話,靠著椅背,扭頭望著窗外,膝蓋上抱著她的一包衣服,壓住心口,壓住疼。

那個副駕位置,空在陳池旁邊。

陳池就這樣把許霜降接了回來。

下午,陽光投了一縷,從窗欞折到地板。陳池站在窗前,輕輕地拉攏半幅窗簾,三月午間的風,被陽光曬得微暖還涼,不時地推動著窗簾邊緣。

她睡了這許久,也該醒來,陳池想到這層,便又將窗簾拉開少許,讓光和空氣再次活潑潑地透進來。

幾寸的幅度,如此來回撥整,才算定了。陳池旋轉身,目光自然而然地凝注到床上的人身上。

她睡了好幾小時了,一直維持著一種姿勢,蜷縮在被中,只露出小半張臉。

這樣秀雅安靜的人,吵架的時候會尖聲哭叫,會亂扔東西,會拿不堪的話罵他的家人。

陳池默默地望在她臉上,屋中靜得讓人感覺不到時間在流。

廚房的玻璃鍋蓋噗噗地跳動著,磕碰到鍋沿,傳進來半晌,陳池忽然意識到他在煮東西,連忙往外走,卻瞧見許霜降的眼睫毛似乎顫動了兩下。他停了停,真見她睜開了眼睛。

“霜霜,你醒了。”

許霜降眨了眨眼,眼神慢慢清明。

“肚子餓嗎?我去拿南瓜湯給你喝。”

許霜降沒回應,等陳池走出房間後,轉著僵硬的脖子望向房門口。這樣輕柔的聲音,從陳池嘴裡說出來,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讓她有種時空混亂的虛浮感。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