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都是昨日在雪地中看到那個,被雪壓著久了卻仍腰背挺直的少年郎,那薄刃似也並不如所料那般傷人,而是清凌凌的刀鋒,映襯著一個清晰的人影。
她覺得自己,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他。
“娘子去看誰?”琥珀一喜,“娘子的意思,是要去看殿下嗎?”
虞秐升倒也沒應聲,她小步踏出門,將厚氅往懷裡攬了攬,又覺得耳朵有些發冷,便抬手將兜帽也戴上,整個人便被束在這斗篷裡了。
厚軟靴停在褚珩院子裡的時候,腳底已經沾了不少雪水。
還好這靴子用的是大食來的厚羊皮,極是防水,即使在雪地裡踩許久都不會有多的影響。
褚珩的院子裡種的植被不多,三三兩兩都埋在雪裡,有些細枯的冒了頭,多數還是耷拉在雪裡,放眼看去,甚至一株高樹皆無。
不如她的院子,種了數棵銀杏,生機勃勃。
倒是這院子與他這個人一般冷澀,規整,一絲不苟。
虞秐升本想著琥珀去通知一聲,抬頭,那厚氈推開,先走出了阿九,再然後,才是褚珩。
他今日著的是玄青色的窄袍,看著仍有些半舊,這半舊倒是並無多影響,不知是不是總著窄袖的原因,他看著比往日更瘦削,明明這麼多年在邊關領兵,倒毫無從武之人的蠻氣。
褚珩注意到廊下的虞秐升,神情微微一頓。
“殿下。”虞秐升行禮。
褚珩腳步緊了些許,走至虞秐升面前。
她與他便一同站在雪裡了。
他比她高了一個頭,她抬頭時恰能對上他的眼睛。
虞秐升本想說些什麼,但褚珩距離他近了,她才突然發現,他的臉色略顯蒼白。
難道是昨日的原因?又一瞬,她有一種自己窺破了他人秘密的緊張,竟想在這一瞬間避開眼睛。
但她沒來得及,就被褚珩叫住了。
“有事?”
他用的是很短暫的兩個字,頭往下側了側,正好能讓她對上他的眼睛。
“我,我是來問問殿下——”虞秐升忽然有些記不起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