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誤會?”
“這裡面確實有誤會,就是因為這個誤會,讓梁婠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如果不是這個誤會,我們兩個大約都不會認識。”
段輕哲想要去喝水,伸手碰到杯子的時候,卻發現水已經涼了。於是他又把手縮了回來,慢慢地倚靠在沙發背上,像是開始回憶一般,慢慢地講述起來。
“梁婠婠其實不是北京人,她是從南方考到北京來的。我當初之所以喜歡她,大約也是覺得她身上的氣質和北方的姑娘不太一樣,因為新鮮才多注意了幾眼,也因為這幾眼,才慢慢的有了感情吧。其實梁婠婠本不姓梁,這是她母親的姓氏,她父親去世後,她就改由母姓了。”
“那她原本姓什麼?”
“她姓黃,她本名叫黃婠婠。說起這個名字,你大約想不起來。不過如果我說另一個名字,也許你會有點印象。”
白忻卉沒想到這事兒連自己也能扯下去,當下就愣了一下:“什麼名字?”
“黃俊明,聽說過這個名字嗎?大約是在十年前,黃俊明在北京開辦了一家公司,規模不大,盈利還不錯。有一年我父親手下的人有一個民用專案招標,黃俊明的公司就投中了標。當時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有個環節出了問題,這個工程到最後出了紕漏,上面調查下來,責任就全由黃俊明和他的公司給擔了。”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又完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十年前,十年前白忻卉還只有十幾歲,或許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閃而過的記憶怎麼可能如此深刻,十年之後再來問起她,她自然是什麼也答不出來了。
“這個黃俊明是不是背了黑鍋,他是被人陷害的吧?”
“其實說起來,也算他倒黴。像這樣的工程,其實完全按照標準來操作是不可能的,這裡面一定會有齷齪的事情。只是通常來說不會有人去查,就算想查,也未必查得到什麼。但黃俊明很不走運,那一年我父親有一個死對頭,正忙著找他的錯漏。這個不算預算太大的小工程,就這麼被揪了出來。裡面的事情很複雜,如果細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就是,黃俊明和負責這項工程的政府機關都被做了調查,最後的結果卻是由他一人承擔了。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弄的,你也可想而知了。”
白忻卉聽到這裡,心不由一凜。她最討厭接觸官場那部分黑暗的東西,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真希望永遠都不要接觸到。但對她來說,這就是她生長成長的環境,她幾乎無法完全避開。所以每次聽到這些,她的情緒都會大受影響,總覺得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自己所為似的。
“那個黃俊明,真是冤枉。本來以為是個機會,沒想到居然是張黑網。這事情跟你爸爸有關嗎,是他授意別人這麼做的嗎?”
“是不是他授意的不好說,畢竟這工程不是他直接接手的,手底下的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一過問。但我想,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的,至少是知道這個事情的。而最後結果發展到這樣,他也是預設的。在這種勾心鬥角的鬥爭裡,很多人都是可以被隨意犧牲的。對於我父親來說,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黃俊明,就算是親生兒子,必要的時候也是要壯士斷腕的。黃俊明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但其實也是不可避免的。我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白忻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奈地搖搖頭:“你冷血?這世上比你冷血的人多太多了。其實我也不比你好到哪裡去,我爸爸這些年來做的很多事情,我也並不贊同。但這就是遊戲規則,如果你不按照規則來玩的話,死的那個人就會是你。”
“當年的這個事情,你爸爸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在想他或許和你母親無意中提起過這個人的名字。畢竟他最後的下場,真算不上很好。”
“他,他怎麼了?坐牢了嗎?”
“他死了。”段輕哲面無表情地扔出一句話,“不是被槍決的,是自殺。公司一夜之間破產之後,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就跳樓自殺了。這個事情當時在北京有不少人知道,不過這其中的內幕卻沒幾個人清楚。我也是這些年斷斷續續讓人去調查之後,才算理清了一些頭緒。”
聽到這裡,白忻卉就算再傻也該明白這個黃俊明和梁婠婠的關係了。她望著段輕哲平靜而線條分明的側臉,顫抖著問出了那句話:“所以說,梁婠婠是這個黃俊明的後代,是不是?”
“是,她是黃俊明的女兒。她之所以接近我,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替她父親當年的死報仇。所以她故意考到北京來,和我考同一所大學。她做了精心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