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機會,他著實沒有把握將來就一定能夠讓遼國和女真恰好兩敗俱傷。作鷸蚌相爭的漁翁是要有實力有眼光的,而他現在需要的恰恰就是時機。
他正在發愁該怎麼開口說明,那邊高明便突然插話道:“老吳,你雖然說得句句在理,但是,此時留下這個人並不妥當。我去過女真領地,他們雖然有首領有國相,但是,中間的聯絡卻相對鬆散,每個部族首領都還有相應的權力。如今的生女真節度使是烏雅束,一旦烏雅束死了,繼任的就一定是這個完顏阿骨打。完顏阿骨打在女真諸部中的威望很高,沒有了他,不要說發兵功遼,恐怕要抗住遼國地進擊也不容易。如果不能忍一時,那麼,先前的所有謀劃就都落空了!”
吳廣元惋惜地長嘆一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唉,我擔心的也只是養虎為患而已。”
“你們擔心得都很有道理。”高俅終於接過了話頭,兩隻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結,“太祖立國之前,遼國便已經崛起於北方,而後西北又有夏國為患,可以說,中原歷代王朝,從無哪一朝處於我朝這樣的境地!如今夏國漸弱,遼國隱患重重,但是,以我一國之力要同時對戰兩國並不容易,所以先前才會定下鼎立扶持女真以牽制遼國的策略。但是,新生之虎遠遠比沒了牙齒的虎王更可怕,這一點是不可置疑的事實!聖上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了我,你們大可暢所欲言,不管是對是錯,我也好有所決斷!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既然高俅這麼說,吳廣元和金堅便全都點頭答應,然後便先後退出,而高麼留了下來。見室內再無外人,他便起身走到高俅身邊,低聲道:“上次你讓小七去查那樁邪教的事,已經有一點端倪了。源頭是從福建那裡傳來的,但是到這裡卻被人利用改了教義,專門在底層百姓之中傳播。每個入會地百姓都會拿出家裡暫時用不著的東西,然後交由教中的幾個長老另行分配。總而言之,只要是入會的人都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皈依那個所謂明尊,所以訊息很難打聽,為此,小七已經喬裝打扮混進去了!”
高俅起先還微微頷首,待到聽說燕青竟不惜以身犯險親自上陣,臉上的神情便很難看了。一想到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子當初在京城和西南做出的勾當,他便不免一陣心驚肉跳,最後不禁惡狠狠地問道:“這小子不會連這等邪教也看上了吧?”
“被好人利用的便不是邪教,被奸人利用的就必定是邪教,這種道理相公怎麼會不明白?”高明跟了高俅十幾年,當然知道高俅在擔憂些什麼,“小七做事都是用腦子的,相公便不必操心了,只等到瓜熟蒂落便可作那個摘瓜人,他什麼時候給你真正惹過麻煩了?”
高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不過這個頭等狡猾的人,只能揮揮手示意他走人。左右思量了一陣,他仍然覺得心中堵得慌,只得起身出了書房。才到中庭,他便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匆匆出現在不遠處的門洞,不由出口喚道:“伯紀!”
李綱也看見了高俅,連忙三兩步上前施禮見過←雖然不是高府的人,但如今內外都知道他很得高俅器重,因此從來都是不經通報而暢通無阻。
“高相公,我剛剛得到訊息,聽說西北戰事有變?”
見李綱迎頭就是這句話,高俅不由心中暗笑。大宋崇文抑武是國策,但是,這並不是說士大夫就完全不重武事。這些人也許不屑於去習練戰陣廝殺之道,但是,對於諸國的情勢還是相當肯花功夫的。由此看來,說李綱有大抱負至少不為過。
“不錯,西北戰事確實有些變化,怎麼,伯紀對此有什麼看法麼?”
“我擔心的不是西夏,而是遼國的反應。”李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但是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坦然,“要知道,我朝奪西夏橫山之地,不僅西夏對此耿耿於懷,恐怕遼國也是有些戒懼的。要不是那時遼國兵敗遼東,恐怕就不僅僅是派使節讓我國罷兵,而是會陳兵於邊境恐嚇才是。如果此次西北戰事拖得太久,恐怕遼國會配合西夏有所策應,到了那時毗”
儘管李綱再也沒有往下說,但是,高俅卻知道最後一句話代表著什麼。不得不說,這些女真人正撞在了一個最好的時候,到時候為了全域性考慮,少不得要有所取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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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沆瀣一氣共進退
繼餘杭錢如益自動將田產造冊上呈之後,整個餘杭的釐定田畝程序便漸漸加快了起來。先是錢如益的密友柳入道採取了相同的措施,然後又是兩家的姻親繼而跟上,到了十月末,餘杭的過半大戶全都咬咬牙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