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
她突然回過神來,急著下床,檯燈按鈕都摸不到,黑暗裡差點被拖鞋絆倒在地上,一連串的響。
謝少鋒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小心。”
她就壓低聲音回他:“我馬上來。”說完,掛了電話。
心裡還在擔心是不是驚醒了父母。
幸好她家是南北向的,兩間臥室之間距離很大,這一番動靜兩個老人居然都沒有醒,餘小凡又驚又急,隨手抓了件T恤套在身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沿著家門前的小路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謝少鋒。
熟悉的黑色大車停在街沿上,他就立在車邊,今夜無雲,一輪明月,月光水銀潑的那樣傾瀉在一切事物之上,連帶著他與車都像是鍍著銀邊的,一眼看過去,光影交疊。
“少鋒?”到了這個時候,餘小凡仍有些不確定。
謝少鋒回過頭,動作有些大,地上的影子跟著一晃。
“你怎麼來了?”餘小凡又走了一步,手卻被謝少鋒握住了,大概是站在風裡的關係,他的手指有些冷,又用了很大的力氣,將她的手指緊緊握在他手裡。
她還想說什麼,卻不能夠了,謝少鋒在一握之後放開她的手,覺得只有這一點點接觸不夠那樣,又張開手將她狠狠地抱進懷裡,一言不發地吻了她。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餘小凡的震驚與訝然在這個吻裡化作無法言語的安心與滿足,這些日子的掙扎矛盾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都突然地煙消雲散。
還有什麼比一個用盡全力的擁抱與親吻更能讓女人安心的呢?這是人類的本能,當我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會用哭泣和眼淚去索求它們。擁抱與親吻所包含的意義是亙古不變的,它們是“我愛你”、“我願意與你再一起”、“我願意保護你、與你分擔一切,並且為你付出自己”。
與之相比,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四唇分開之後,他們四目相對,餘小凡雙目潮溼,在月下閃著柔軟的光。
這一路數百公里,四五個小時星夜賓士,夜裡的狂風,無窮無盡的白色隔離欄、道燈、曲折的彎道還有空無一人的山間隧道都成了幻影,謝少鋒忘記自己在這一路上究竟想了些什麼,只知道一直盤桓在胸口的煩悶突然間消失。
他見到她了,她在他懷裡,他不會再放開她,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
“你怎麼會過來的?東東呢?你讓他一個人在家?”餘小凡終於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低聲開口,對她說:“上車,我們慢慢說。”
他們坐在車的後座上說話。
“我媽來了,東東和奶奶在一起。”謝少鋒先回答餘小凡的問題,想到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東東,又忍不住心頭一熱,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