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百年前,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曾這般趕著馬車,穿過山林,越過草地,直奔一國之都……那往日的一切與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的相似,卻又完全的不同……時過境遷,卻好似依然在原地兜著圈子。從大商、大夏、九州,直至遺落在這星辰的角落裡,看似天長道遠,不過是又一個輪迴罷了!路雖愈走愈遠,卻好似永遠掙不破、逃不脫……
念及此處,林一淡漠的神色中忽而閃過一絲冷意!躲不過紛紛擾擾,便揮劍砍去,揚拳打去,且看到頭來又將如何!他輕輕握緊了拳頭,淡金色的肌膚忽而一緊,隱有甲片狀的突起,一層淡淡黑色的光澤一閃即沒……
便在林一抬起手臂觀看的shihou,身旁有人扭動了下身子,尖聲叫道:“哼!休要佔老孃便宜……”他眼光斜睨,無奈地皺起眉頭。
車廂的四周雖掀起了軟簾,卻不及車前迎風涼爽。老鴇青梅嫌其中逼仄悶熱,便坐在了林一的身旁。或許,這女子另有用意。
見林一變老實了,青梅厭惡地哼了一聲,轉而衝著前方柔聲問道:“查上官,不知我等何時才能趕到都城呢……”
查彪的坐騎慢了下來,漸漸到了青梅的身旁。兩人眼光一碰,一個含嗔帶羞,一個眉色飛舞。
“一日兩百里,不足一月便可抵達都城!有查某人在此,梅姐不必心焦……”
“查上官外貌粗獷而威武不凡,倒是個體貼的人兒呢!只不過……詔令之下,各地美色齊聚都城,不知我家筱兒能否得到君上的寵幸,奴家的後半生可都指望著這女兒了……”
“今上乃好美之人,而筱兒小姐又是仙子一般的容貌,爾等此去定有大好前程!再者說了,查某又怎忍心看著梅姐無依無靠,嘿嘿……”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若青梅遇人不淑,只能自嘆紅顏命苦……”
“梅姐勿憂!我查彪可是有擔當的漢子……”
“哼!奴家就怕有人始亂終棄……”
光天化日之下,兩人便這麼打情罵俏。恰逢各自春意氾濫之時,馬車turan一快,閃得青梅往後一仰,隨即驚怒道:“你個窮小子,要害死老孃不成……”
“哎呀!梅姐小心嘍!駕車的那小子,你成心討打不是……”查彪很是忙亂的樣子,好一番憐香惜玉!
林一眼皮一翻,下巴一抬,很是不忿地說道:“駑馬為雌,虎駿為雄,兩頭畜生要白日交媾,與人何干!”
查彪所騎的虎駿,許是寂寞難耐,竟是衝著拉車的駑馬生出了興致,時不時作耳鬢廝磨狀。後者不免驚慌,這才猛然跑快了幾步,差點將青梅顛下車去……
實情果然如林一所說,一對男女頓時沒了脾氣。可方才的話怎麼聽著這麼刺耳呢……
……
第三日的傍晚時分,馬車被查彪帶進官道旁的一個大院子。
這是烏乾的一所驛站,來往者皆官府的公差及軍漢。此處不比酒肆客棧的安適,多了雜亂忙碌的景象。林一將大車趕了進去,見縫插針般的尋了塊difang。在那幾人忙著收拾行囊的shihou,他不禁抬頭仰望。數道劍虹劃空而過……
青梅手拿著絲帕站在馬車旁,帶著幾分嫌棄的神色打量四周。來往的大都是粗壯的軍漢,使得她凹凸有致的腰身很是惹眼。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difang,有家驛站落腳已是不易,且湊合一晚了!
虎駿與駑馬被夥計牽去安置,查彪與兩個手下在等著驛站的管事前來聽吩咐,青梅則是衝著馬車喚道:“桑葚兒,扶你家姐姐下車……”
便於此時,一個軍漢從裡往外走來。這人長得粗大高壯,留著絡腮鬍子,渾身散著酒氣。忽見身前一嫵媚婦人撓弄姿,不似良家女子,他露出邪笑來,伸手便在對方胸前的肉坨狠狠捏了一把。
“非禮呀……”
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驛站的大院,四下裡頓時為之一靜。在場的人皆循聲看來,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貌美婦人立在原地前仰後合,神情悲憤而無助,還不住地泣道:“奴家要死了!奴家要死了……”其身旁那動手猥褻的漢子哈哈直樂,意猶未盡地轉身離去。
見此情形,查彪不幹了!老子還未動手,誰他孃的敢佔便宜!他雄赳赳地挺身而出,怒喝道:“站住!”誰想對方根本未將其放在眼裡,頭也不回地哈哈笑道:“你他孃的算shime東西……”
青梅作出投井撞牆的架勢,卻對一旁的井欄與拴馬樁視而不見,反而是帶著婆娑淚眼看著查彪,嬌聲喚道:“查上官,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