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君年邁受不得寒氣,所以宮裡的地龍燒的很旺,大廳裡還擺著幾個巨大的炭盆,裡面的炭火紅彤彤的。清泱在外面凍久了,剛進來還十分不適應屋子裡的溫暖。過了一會兒才感覺手腳的知覺慢慢迴歸到身體裡。
“給老祖宗請安。”清泱依舊行禮道。
“起來吧”,祖君淡淡說道,接著便讓身邊的侍子搬了了座給清泱,“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清泱坐下後才發現自己一時衝動來了,卻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對祖君像對元君一樣。祖君雖然慈眉善目,但是卻有一股子威嚴的氣勢在。在祖君灼灼的目光下,清泱感到很拘束,根本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
“老七,你一向是最憊怠的,難得見你來給哀家請安。”祖君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捏了塊桂花糕吃。
這時清泱感覺那股子無形的威壓退去了,心裡不由對祖君又敬又怕。不過在祖君的有意調動下還是開始和祖君閒聊了起來。
“祖父見笑了,孫女一向是最不成器的。”清泱看著祖君,心裡也不清楚祖君到底有沒有猜到她的來意。二人你來我往的,話起了家常,清泱越發沒有機會為穆遠說情。
另一邊,蘭君因為沒有爭過元君暗自惱火,一直留心著穆遠的親事。一大早便聽說了穆遠進宮請辭婚事的訊息,心道正是大好時機,便趕緊抓緊時間將自己打扮好了,風風火火地朝著熙帝的乾寧殿趕去。
他到了之後一番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硬生生講成了元君協同祖君逼迫穆遠嫁給七皇女,穆遠不從,在祖君宮門前長跪不起的故事。
熙帝也不知真假,只好跟著蘭君親自去一趟域陽宮。
“皇上駕到。”侍女高喊,正是熙帝已經來到了域陽宮。
清泱聽到了自己母皇來了,更加坐立不安起來,想著自己身為被拒婚的苦主,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這個時候出現在域陽宮裡。
祖君看出了清泱的緊張,善解人意地說:“老七,你從左邊的小門去偏殿休息吧。”
“是”,清泱聞言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地逃了,到了偏殿她的心臟仍舊‘砰砰’的劇烈地跳動著。
她從現代而來,又是學的歷史專業,歷史上的陰謀詭計、明爭暗鬥不說是瞭如指掌,也算是多有所聞。可是知道並不能代表可以熟練地運用,真到了古代和古人鬥智鬥勇,還是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熙帝是帶著蘭君一起來的,進殿後二人一同先恭敬地向祖君請了安。
祖君道:“不必多禮了,難得皇帝來看我這個老頭子。說吧,是有什麼事情?”
祖君開門見山地道破,叫熙帝感到有些尷尬。
熙帝掩飾地開口道:“父親這是哪裡的話,不過朕今日來倒是真的有事情。”
“朕聽聞母親將穆遠許配給了老七,今日一早就急匆匆地頒發了懿旨。還聽說可是穆遠卻不願意,一大早兒就來域陽宮跪著了。朕滿心以為是小人造謠,沒想到來域陽宮一看竟然是真的。”
蘭君見熙帝步步緊逼,不由附和道:“是啊,穆公子是您的外孫子,他不願意您也不該這樣逼他才是。您若是真想時時見到他,叫他嫁給湄兒也可以。”
“呵”,祖君見蘭君急切的樣子便十分不喜,輕蔑地冷笑後接著道:“蘭君,你也該看看老五,她可配得上遠兒?”
蘭君聞言十分氣惱,雖然五皇女李清湄的卻是爛泥扶不上牆,可到底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即便是五皇女只會吃喝嫖賭,在他這個父親眼裡也都是優點。
蘭君正待發作,卻被熙帝按住了胳膊。熙帝耐住性子道:“父親教訓的是。”
“橫林,你去外面將遠兒扶去偏殿休息吧。他跪了一上午了,如今已成定局,叫他不必再跪了。”祖君對著一旁侍奉他的大侍子道。
“是”,橫林已經服侍了祖君多年,早就將察言觀色的本領練得爐火純青了。當下他領了命便出去辦事。
穆遠仍舊在外面跪著,姿勢較清泱進去時沒有多少變化。
“穆公子不必跪著了,祖君叫公子去偏殿休息。”橫林開口道。
“祖君他可還有其他吩咐嗎?”穆遠對於突然的訊息無法判斷,只好接著追問下去。
“沒有。”橫林言簡意賅,說罷還搖了搖頭。
穆遠沒有動,他思索了片刻,覺得或許是因為皇上的到來,叫祖君另有安排,自己現在也沒必要執著下去。
想通之後他試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