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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噢……”眾小阿哥聽見散學,都是一聲輕輕歡呼,收拾書囊一鬨而散,滿院的隨行太監、諳達、嬤嬤、保姆各尋主人亂成一團。待都散去,顒琰才笑道:“你到毓慶宮那邊找我了?方才王師傅派人來說過了。”劉墉趨蹌一步還要向乾隆行禮,乾隆笑道:“今日就免了吧。老了,愛忘事兒,不中用了……昨個兒福康安遞摺子,說四川喬什麼的弄亂子,已經平了,安撫地方要銀子,福康安在檀柘寺給他母親做功德,今兒又打發人問顒琰,朕才想起是忘了。兆惠在四川,送呈的請安摺子也忘了批。勒敏致休的摺子朕又批了兩次,一次是恩允他在京食俸致休,晉大學士位榮養;一次又批不以七七懸車之故臥而委之,挽留在任。他們沒法辦,又不敢來問,還是顒琰又把摺子送來,朕才看見前後桀誤著,改了致休。字畫也不清楚,下頭人看不清楚,怎麼依旨施行呢?幸虧了和���垢宜嫡婊埃�復味妓底旨2磺澹�蝗縊毫飼牖噬顯儺礎��死狹耍�次蔥鈉�俑擼�暇咕�衿�Χ疾壞攪恕��彼�ψ牛�敕�諮��乃孀挪�叮�皇前�盡安蝗縋暱崾薄保�丫��孫J琰因何而來,劉墉請見又為何事。

這幾年乾隆常這樣的,說出話來仍舊條理清楚思緒敏捷,並無顛三倒四的毛病,但只想嘮叨,愛說“年輕時”如何如何,現在又怎樣怎樣,一說就是長篇大論,召見的人如果是外臣小吏,常常來聆聽一陣這般的聖訓,來不及回奏正事就謝辭而出。二人現在又聽乾隆說開了頭,不禁面面相覷,還是顒琰見機,見乾隆摸茶杯,親自過去倒了溫茶遞給乾隆,笑道:“皇阿瑪,請用茶潤潤,劉墉怕是還有事要奏呢!”一句話提醒了乾隆,說道:“朕倒忘了,你奏吧!”

“是!”劉墉微一欠身說道。他其實還有幾件刑名上的要案要奏,深恐中途被乾隆岔開到別的上頭,因緊著先把臺灣之變前後說了,連和��崧�壅圩擁氖露悸勻ゲ惶幔�駁惹�≈甘盡�

“太張皇了吧?”乾隆已沒了方才那份饒舌囉嗦,剎那間沉靜時,依稀還是當年英睿穩沉模樣,旋即臉上露出微微笑容,自信地說道,“還是要以鎮定內地為要,聽起來亂成了一團,福建浙江兩地織工染工還有銅礦上的事呢?臺灣,常有這樣的事,為什麼獨這次張皇恐懼?看來他們都過於張皇,因為一個林爽文,全省乃至鄰省都恐懼張皇的?”說罷命道:“顒琰代朕擬旨,就是這個話,批給他們。”

就這個話裡頭連著用了幾個“張皇”,行文用語斷不能依樣葫蘆,顒琰握管沉吟良久,在詔書上寫道:覽奏,總以鎮靜內地為要。看爾等俱屬張皇失措,為此朕卻懸念。臺灣常有此等事,此次何至爾等如是張皇恐懼?看來爾等皆過於張皇矣,豈有因一匪犯,使合省以及鄰疆,皆懷恐懼之理?

寫罷又呈乾隆,乾隆一點也不苟且,戴上老花鏡一字一句看了才命太監用璽。

這裡用廷寄剛剛發回福州,緊接著臺灣急報又來,除了常青,還有福建陸路提督任承恩奏摺也到,才知道事情根底原委。卻是臺灣諸羅縣捐貢楊光勳與其弟楊功寬爭財起釁,楊功寬在雷公會,楊光勳是天地會,各自結黨相抗。臺灣總兵柴大紀,臺灣道永福下令查拿,一共拿到五十三人,為了避免興大獄,天地會在內地就有極響的造反名聲,結案時把天地會名頭改為“添弟會”。這事前頭已經奏過,不過乾隆和軍機處都給蒙過了,以為是什麼“添弟”小幫會沒加留心,他們更不曉得,被拿的天地會人犯中途被林爽文劫回,號召數萬兄弟嘯聚椰林蔗田盟誓起義。十一月初柴大紀北巡至彰化,同知俞長庚知道他一去孤城難守,懇請柴大紀留駐統兵鎮壓,柴大紀知道情勢兇險,不敢在彰化久留,匆匆返回郡城。臺灣知府卻是笨瓜,帶了三百兵就想去捉拿林爽文,這些兵走到大墩,離林爽文的總堂七里就不敢前進,放火燒了幾個小村子,一來回去報功交差,二來也能嚇唬一下林爽文。誰知這一舉燒殺的並非會眾,乃是良善百姓,本來滿地乾柴,遇了這火“騰”的焰飛沖天!林爽文當夜義兵大起,圍攻縣城。縣城裡這時只有兵士八十人,兵力懸殊,頃刻破亡,知府孫景燧、同知俞長庚、攝知縣事劉亨基、都司王宗會連並典吏、巡檢……竟似滾湯潑老鼠,一窩兒都是死。林爽文要過皇帝癮,以玄緞為冠,結黃纓自項垂背,袞服龍袍升旗放炮,建元順天,下令會眾大舉攻掠……這些事詳細說去,竟又是一部書,總之下頭丟城失府,北京仍舊歌舞昇平,乾隆接到這些奏報只道“張皇”,哪裡知道已經是百般掩蓋修飾的了,不張皇已是“張皇”,該張皇的不張皇,鼓外的人急,鼓裡的還在蒙著——乾隆待著這些火急軍情仍舊三真七假。臺灣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