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忠話匣子開啟了就收不住,從天南聊到地北,午飯時間直聊到日頭西沉去,從自己小時候與唐寅褐的軼事,聊到長大後成了自己哥哥的屬下原先如何不服氣,之後又如何被他的能力驚豔到。
直到唐寅褐回來,兩人依舊談笑風生,全然不覺。
“你知道嗎?唐府與齊王府實際上僅一牆之隔,可兩家府邸都橫跨了一整條街,正門又開在相反的方向,這麼些年了,不要說外頭的百姓了,就是我們自己家裡人也沒幾個知道原來我們有這樣霸道的鄰居的。
“我那時候頑皮,曾經翻牆過去看,總覺得那邊陰森森的,裡面的人不論什麼身份什麼打扮,男女老少個個神情凝重,像是常年處於水深火熱中似的。
“我把這事跟我娘說,被她狠狠罵了一頓,還再三囑咐我,說牆那邊是間陰宅,我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些行屍走肉,教我以後千萬不許再過去了,否則哪天被那邊當差的閻王爺的小鬼勾去了魂魄都不知道。”
說罷大笑了幾聲,惹得阿紫跟著咯咯笑起來。
“我孃的這番話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那時候看到的那些人可不就跟行屍走肉似的?所以果真是嚇得我好些年都不幹再靠近那面牆,連平時走到那附近都要刻意繞路而行。
“如今想想,其實我孃的話倒也不無道理啊,齊王那邊的人一個個整日裡如履薄冰,根本沒有半點人性敢表露在外,可不就像那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齊王手上有多少冤死的孤魂野鬼?說他的府邸是陰宅也不無道理啊。”
身處這京城之中,還敢這樣直言不諱地講齊王的壞壞,阿忠倒真是個性情中人。
阿紫這樣想著。一手托腮,笑望著阿忠。
唐寅褐大步走了進來,阿忠慌忙起身,恭敬喊了聲“大哥”。
唐寅褐卻出奇地冷淡,只從鼻子裡應了一聲,便不再多看對方一眼。
察覺唐寅褐對自己的敵意來,阿忠當即就要“走為上”。陪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望大哥大嫂了。”
可剛轉身,唐寅褐冰冷的話語就傳進耳朵裡。
“你既然來了。我就索性在這裡把話說清楚,這座宅子之所以選在這城郊,其中的原因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是萬不得已。不要再踏進這院子半步。”
“阿褐。”阿紫沒有料到唐寅褐會講出這樣絕情的話來,開口想要勸阻。卻被唐寅褐伸手攔了下來。
唐寅忠重新面對著唐寅褐,不再賠著笑臉,微微皺眉,眼中滿是失望地道:“哥。你也說了我比其他人都清楚這裡的情況。我敢說,這整座城裡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更瞭解阿紫身份的重要了,所以這麼些天了。我為了你在父親和母親面前撒的謊話加起來快要比我這輩子在他們兩位老人家面前講的謊言都要多了。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表明我的立場嗎?
“如果我真的是替父親來刺探阿紫的情況,你覺得我又何必要把自己在金色森林裡聽到的那些苦苦隱瞞下來呢?
“你想要保護阿紫。我能理解。可這麼些年的父子情義兄弟情義於你而言都一文不值說舍就能捨的嗎?
“你如今連我都要懷疑?我自問想要保護阿紫的一顆心不比你差,你為何一定要將我往敵對的一面推?”
唐寅忠一番話講得動情,連阿紫也為之動容。
可唐寅褐卻只淡淡地整了整衣袖,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我從不懷疑你的好意,也知道你不會想要傷害阿紫,可這京城裡其他人是否這麼想,你能確定嗎?你怎麼能保證自己不會暗中被人利用,成了那把殺人的刀?”
唐寅忠盯著唐寅褐,像看一個自己從未認識過的男人一樣,許久之後才痛心疾首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今後我不來這宅子就是了。”
說罷一甩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阿紫怔怔看著,想要去追,可看到阿褐鐵青的面色,最終還是放棄了。
“阿褐,阿忠不過是來看看我們,並沒有惡意,你又何必這樣草木皆兵呢?這豈不是為自己徒增煩惱?”
唐寅褐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冷笑了一聲道:“只是來看看?他果真沒有有求於你?”
阿紫便低了頭,小聲道:“他說自己母親想要見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自己剛過門的兒媳婦的那種心情,絕無惡意。而且他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我是柳斯琦門下弟子,或許可以幫的上忙……”
“我早說過了,讓你不要出這個門,尤其不去進城去。他已經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