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唐寅忠離去的背影,阿紫上前一步,卻終究只是停在門檻內。一 看書 ·1kanshu·cc
唐寅忠看著遠處城門的方向,從未覺得回城如此艱難。
腳下似有千斤重,每朝前行一步,胸口的疼痛就加劇幾分。
終於在走出約五百步的地方跪了下去。
阿紫見狀心中一顫,邁步出了宅門,一路小跑著來到阿忠身邊。
因為體力不支而跪在路上的阿忠抽劍撐住身子,就算雙手顫抖,就算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額頭蒙了一層細汗,他卻不曾讓自己倒下去。
“阿忠,你跟我進去,我們先治好你的傷再說,好嗎?”
阿紫試著勸他,話語聽起來卻那麼無力,甚至於阿忠來說顯得有些可笑。
他轉頭瞪著阿紫,這一刻目光裡只剩了冷漠,他緩緩開口:“走開,不要擋了我回去的路。”你既然不肯幫我,至少不能阻止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
晚一刻,只怕就要天人相隔了。
邢福趕了過來,滿臉震驚地看著阿紫。
這應該是自打來到這宅子以來阿紫第一次邁出這院子的門。
看著阿忠搖晃卻又固執前行的身影,阿紫低聲道:“邢大哥,麻煩幫我取藥箱來。 壹看書·1kanshu·cc”
邢福聞言恨恨咬牙,卻礙於身份不能說什麼,只能跪下來,道:“望姑娘三思!”
阿紫無力笑了笑,道:“我知道這一步邁出來意味著什麼。我不想打破對阿褐的許諾,可更不能看著阿忠這樣回去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死去卻見死不救,希望邢大哥能理解我的苦衷。”
邢福在心中嘆息一聲,卻也只能轉身去取藥箱。
他的任務是緊緊跟在辛紫左右,保護她的安全。
至於是否要踏出這宅院,是否要入城,是否要將自己捲入那片是非之地,選擇在於阿紫,他無權干涉。
始終躲在暗處的錦衣衛一隊人馬將這一切盡數看在眼裡。
被安排在這宅子附近共八十二人,均是錦衣衛裡最拔尖的。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指揮使趙誠如會調派他們一行人來這裡保護這宅子和裡面人的安全。
他們只是堅守使命。日夜不停地盯著這小院四周的一舉一動。
八十抬弓弩,八十二把繡春刀,盡數朝著宅院而立。 壹看書 ·1kanshu·cc
只要有人膽敢對這院中人不利,他們必定在第一時間將其射成刺蝟。
而事實是在這一批精銳的暗中保護下。不要說敵人。就是一隻飛鳥也不曾落入這宅子之中。
唯一的例外便是這位唐寅忠小唐大人。
第一次他過來。八十抬弓弩同時舉起,隨時等待扣動扳機。
但卻遲遲沒有得到鎮撫使易鑫的命令。
當時的易鑫只是面色陰沉站於高處望著唐寅忠的一舉一動,嘴唇緊抿。始終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
倒不是礙於這位小唐大人的官銜和地位,錦衣衛做事,一向不問來人背景高低。
只是這位少年是唐寅褐唐大人的兄弟,這樣一個身份擺在那裡,讓易鑫著實有些為難。
畢竟雖然沒有明說,自己這近百人的隊伍如今確是趙大人借予唐大人所用。那也就不得不顧及到唐大人的情況行事了。
而當時的情況是,這位小唐大人是唐大人的弟弟,又與院子裡的辛姑娘交好,對這對新婚夫婦的安全有威脅的可能性極低,所以當時的易鎮撫使當機立斷,下令放行。
而今晚,這位小唐大人再次出現,全沒了之前的善意和輕鬆,甚至與邢福交了手,最後竟是引得辛姑娘出了這座宅院。
看著辛紫與唐寅忠邢福二人一道離開的背影,易鑫握著繡春刀的手緊了緊。
“大人,是否要追?”一名下屬來到易鑫身邊小聲問道。
這一次,饒是易鑫這樣當機立斷之人也有片刻的猶豫起來。
“我們在原地待命。既然我們的任務是負責這宅院的安全,有人主動脫離了這片領地,脫離了我們的守護範圍,就不是我們的工作範疇了。”
這當然聽來有些取巧,卻也不去道理,那名下屬欣然領命退了下去。
易鑫卻在心中苦笑。
他如何不知道真要用心保護這位辛姑娘的安危就應該領著自己的人馬追上去。
可自己不過是暗中保護著辛姑娘,這任務本就是見不得光的,說出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