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輕笑一聲,“世子爺是聰明人, 也就是他現在忙著, 分身無暇, 不然早揪著您了。”
嬴妲垂眸不語。
對周氏的話, 她心裡是認可的,寄身軍營終非長久之計,瞞不住她的夫君。何況她每日醫治那麼多傷兵,她在軍中的名頭也漸漸起來了,遲早能傳到世子耳中。
“我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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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弋舟困得揉了揉鼻尖,有些發癢。未幾,帳外傳來人聲。
是個送酒的少年,以往不是他來,蕭弋舟見他手臂上還綁著繃帶,更是皺眉沉聲道:“臂膀有傷,誰準你送酒的?”
少年解釋道:“傷已經快癒合了,夫人開的方子,像是有奇效的。小的謝、謝世子記掛。”
少年猶如初出茅廬,話都說不大利索,提及他口中的“夫人”,臉上兩團麥色的面板微微浮起了層淡粉,猶如胭脂抹在飽滿的穗子上似的。
他放了簡牘,“夫人?”
軍中女眷恐怕除了鄢楚楚再無其他,她的確也是有些醫術的。
少年道:“是。”說罷他又感到驚訝,世子彷彿不知她的存在一般,可女眷隨行,一定是要稟報過世子得到準允方可的,譬如子郢將軍的夫人。疑惑不解之際,蕭弋舟拂了拂衣袖,讓他退了。
蕭弋舟擰著眉翻起軍報。
夏侯孝動靜多,諸如此類的短軍報一日要傳上十幾封,因為大多無用,蕭弋舟偶爾倦怠一兩日。今日便壓了一堆,他只好親自翻看,另讓東方先生也來參謀。
只是今日卻有些心神不寧,被那少年一語砸得彷彿胸口某處生了漪瀾,平白無端地一陣心梗,極不舒坦。
東方先生要替他探脈,蕭弋舟臉色難看地說不必了,又翻了會簡牘,他忽然煩躁地按桌起身,“先生稍待,我去去便回。”
東方先生怔愣地目送世子出門,撫了撫下頜上一把飄逸的青須,若有所思,露出了一抹笑容。
蕭弋舟的步子愈來愈急,愈來愈快,他甚至荒唐地不知自己在急些什麼,只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還沒成形,但已被他一路上來回掐死了上百遍。
不可能的。
他停在了帳篷外。
望著正在折角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