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不敢面對家長似的。玄澈好笑道:“又做什麼壞事了?”
“沒呀!人家才沒呢……”
“沒做壞事就趕快起床。”玄澈將玄浩從床上抱到地上,招來綠塵為他洗漱更衣,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髮絲,一邊道,“最近我對你太放鬆了,你可是越來越懶散了。”
玄浩連忙吐出漱口水,大聲爭辯:“人家才沒有!”
“沒有?”玄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我今天要考考你,上次佈置給你的作業你都完成了嗎?”
玄浩聽到這茬立馬臉色就垮了,出征前玄澈給玄浩佈置了作業,說過回來時檢查。現在看起來他完全把作業之事給忘記了。
玄澈終究還是沒能檢查,因為他剛起來不久,寶德太監就來傳話,皇上請太子去御書房。結果這一去就是一整天。
行走在臨澹的街市上,玄澈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這樣行走過了?嗯,似乎只從八歲那年陪薩朗耶來過一次以外,就再沒有好好看過這個繁華的城市。
看看身邊的玄沐羽,這個男人的心思令人難以琢磨。他比自己召到御書房僅僅是為了換一套衣服然後出宮遊玩!?
兩個人並排走著,卻無言以對。
玄沐羽突然說:“澈兒……還在生氣嗎?”
玄澈詫異地看了一眼玄沐羽。
玄沐羽低頭對上玄澈的眼睛,他的目光帶著一種隱忍的悲傷,讓玄澈在一瞬間感覺到心中一根弦被鬆動了。
玄沐羽輕聲說:“氣父……父親懷疑你嗎?”
玄澈張張嘴,低聲道:“不,並沒有。父……親……”
“可是澈兒看起來很不高興。”玄沐羽手指撫玄澈眼睛,“你的眼睛比以往還要沉靜。”
“我只是……”玄澈遲疑了一下,道,“只是想到兒……子尚且如此,那些將軍更是……在外浴血奮戰,回朝卻要面對明槍暗箭,未免替他們傷心。”
“……”
良久玄沐羽方嘆出一聲:“這就是朝廷。”
沉默地順著街市走,二人身周形成一個小小的氣場,將熱鬧隔絕在外。
前方似乎有人在表演雜耍,引來了無數人的觀看。玄澈看一眼玄沐羽,後者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不需要語言,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
被人群圍住的是一道士,他身邊放著一裝滿泥的竹畚,周圍數百個圍觀者,他讓幾個靠得近的人自取泥如豆納入口中,又問:“諸位想要什麼?果實、佳餚或是飴蜜?不需要時節、土地所應之物。按著自己的意思說便可。”
於是一人說:“我要李子!”另一人說:“豬肉!”
那道士微微一笑,仰空吸氣,呵入各人口中。那些人口中的泥丸果然發生了變化,要李子的變成了李子,要豬肉的變成了一塊豬肉,其他人也是各邊所需。
玄澈看的發愣,難以置信,看了又看。旁人又說要了什麼,那道士再呵一口氣,原本應該是泥丸的東西就又有了變化,果真是千變萬化,無有窮極。
玄澈一時驚訝過了頭,竟拉扯住玄沐羽的手,詫異道:“這是幻術?!”
玄沐羽感受著掌中涼軟的小手,心情大好,道:“澈兒沒有見過?”
“怎麼可能見過?”
玄澈下意識地反應出自己的前世,那個世界自然沒有這種東西。但聽在玄沐羽耳中卻覺得玄澈是在說自己終日在宮中自然看不到這種東西,想到自己自楓兒去世之後就再也不碰這類淫巧玩樂,連帶著整個皇宮也都陷入一片沉寂,心中不免愧疚,道:“我讓這道士回家,天天給澈兒表演好不好?”
玄澈這才記起自己的身份,想抽手才發現手被玄沐羽緊緊握住,便說:“不用了,父……親!”玄澈差點說漏嘴,硬生生地拐過來,聽得玄沐羽只覺好笑。玄澈輕聲道:“澈兒只是一時驚奇,忘乎所以了,還請父親恕罪。”說著,他又試圖將手拿回,但玄沐羽就是不放手。玄沐羽捏捏玄澈的手,若無其事地說:“沒關係,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玄澈也不再多說,繼續看道士表演。
道士的表演根據的是道家無中生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哲理,說是幻術,本質上應該是魔術的一種。只是任玄澈怎樣觀看,都無法猜透其中奧妙,反而越看越覺得驚奇,又想到這些幻術到了前世怎麼都沒有了?
雖說泥丸千變萬化,但路子是一樣的。玄澈又看一會兒覺得夠了,抬頭去看玄沐羽,想問他還要不要再看,沒想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