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數的大多還是本地的豪強。比如說涿縣,除了涿令是由朝庭派來的,其他的官吏都是本地人,除非遇到那種非常強勢的縣令,否則大小事務最後還是由本地人說了算。
縣如此,郡當然也如此,州既然也不例外,劉虞是幽州刺史,說起來可以掌管整個幽州十一郡的事務,但是真要想把事情辦成,他還要依靠幽州本地的豪強。
盧植有名聲,又是本地人,正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也不是沒有遺憾,那就是盧家在涿縣沒有什麼實力,說話底氣不足,如果其他的家族不把他的名聲當回事,他也沒招。
只不過比起劉虞這個幽州刺史來,盧植還是有點用的,這也是劉虞讓李定趕到桃谷來的原因,給毛家面子是次要的,關鍵是想借盧植的名聲。如果盧植願意主事,出面召集涿縣的豪強大族商議此事,那劉虞就可以退以幕後,成了可能居其功,不成則可以追究盧植的責任。
盧植為官多年,他不是看不透其中的含義,只是他生性耿直,不是那種肩膀溜滑,不肯擔責任的人,要不然他當年也不會以一布衣之身向大將軍竇武進言,要他辭爵了。
李定此行目的達到,鬆了一口氣。他忽然笑道:“說起來,那個年輕人我倒是比較熟悉的,只是不好讀書,所以我當初也沒推薦他,為了能師從盧君,他父親還親自到寒舍來過幾次。如今他已經到精舍將近半月,學問方面,可有進展?”
盧植有些尷尬,劉修他們到精舍半個多月,盧敏第二天就去涿縣了,他自己身體又不太好,連一次課都沒上過。李定見他不吭聲,也沒有再追問,他也知道真正來求學的人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只是混個名聲而己。
劉修和同學們的簇擁下回到精舍,卻看到公孫瓚正在打點行裝,劉備著急的在一旁相勸,公孫瓚寒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應他的。一看到劉修等人喜氣洋洋的湧了進來,他愣了一下:“步戰如何?勝了?”
“那當然,德然大神威,把那個閻柔打得吐了血,可算是幫你出了口惡氣。”
那個同學話剛說了一半,就現公孫瓚的臉色不對,吶吶的住了口,顧左右而言他。
公孫瓚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強笑一聲,聲音有些澀:“那賀喜德然了。”
劉修皺了皺眉,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那算個屁事,都是意外。你這是怎麼回事?要走?”
“想回去了。”公孫瓚紮緊了行裝,有些遺憾的說道:“反正我也不是想做博士,能在盧師門下錄個名字便也如願以償了。”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挽著劉修的手臂向屋裡走去,其他人見他們有話要說,也不好在一旁聽,只得各自散了,只有劉備跟了進來。
公孫瓚見外面沒其他人,低著頭猶豫了片刻,劉備見了,搶先問道:“大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打敗閻柔了?”
劉修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說著說著,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當閻柔殺氣騰騰的向他劈過來的時候,他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為什麼沒有恐懼的感覺?前世是個標準的書生,這世雖然有副好身板,聽劉備說還是個打架王,可是沒跟人動過刀啊,怎麼第一次和人拿刀互砍,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有點興奮的感覺?
劉備和公孫瓚也面面相覷,覺得這事兒好象有點不靠譜,要不是剛才有那麼多同學作證,他們都有些懷疑劉修在吹牛,見劉修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象也有點心虛,他們自然更是疑竇叢叢了。只是心裡雖然懷疑,卻不好當著劉修的面說出來,只好含糊的敷衍了兩句。
“德然果然是天生的猛將。”公孫瓚強笑了一聲,想了想,又鄭重的說道:“德然,我看你也不是喜歡讀書的迂腐之人,盧先生也不會有時間安心教你,他遲早還要出仕的。你如果在涿縣待著沒勁,不如到遼西去,我們並肩殺敵。”
劉修沒興趣去遼西,他也沒打算做個猛將,雖然第一次與人正式交手就打敗了閻柔這樣的大馬賊,並不代表他以後就要刀頭上舔血,再猛有什麼用,你還能比典韋猛嗎,他不照樣被人亂箭射死。然而看著公孫瓚誠懇的面容,他也一臉正色的點點頭:“一定。”
公孫瓚笑笑,伸手又拉著劉備說道:“到涿縣一趟,書是沒讀到什麼,不過能認識你們二位和承明,也算是緣份。承明現在有事,我就不和他道別了,等會見到他,你們幫我向他致意。就說我在遼西準備一匹好馬等他。”
劉備抽了抽鼻子,有些不捨的說道:“伯珪兄,有機會我也會去遼西的。”
“歡迎之至,求之不得。”公孫瓚哈哈一笑,親暱的摟了摟劉備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