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的茶一飲而盡。“我不需要他的水師幫我運兵,說實話,我怕他把我扔進海里餵魚。如果真有心,不如來點實在的,幫我搞點糧食,再送我一些軍械吧,其他的我自已準備,不勞他費心。”
“我一定給你把話帶到。”毛宗盯著劉備的眼睛:“什麼時候出發?”
“東西什麼時候到,我什麼時候向西。”
幾乎就在同時,袁紹在易縣的城牆上欣喜若狂。他剛剛接到洛陽的最新訊息,劉修拒絕了天子的詔令,不肯赴洛陽參加朝會,反而送上了驃騎將軍的印綬。再聯絡前一陣子劉修治下的幾個州刺史不肯拿錢幫天子解決危機的事,袁紹可以想像小天子現在是如何的憤怒。
從各方面的訊息來看,這次劉修和小天子失和不是計,是真的,他們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正因為如此,劉修不敢去洛陽,他一到洛陽,必然會像他的胡妾風雪一樣被小天子軟禁。
那接下來明年平定冀州的戰事,劉修領兵的可能xìng就不大了,除非他在此之前先篡了位,否則小天子不可能再給他立功的機會。天子寧願扔掉皇家的尊嚴,向藩王和大臣借錢,也不肯請劉修出山,這已經表明他將不惜一切代價的壓制劉修。
這個時機來得太晚,可終究還是被我等到了。袁紹給自己暗暗鼓勁,希望劉修和小天子的衝突再激烈一點。
冀州去年沒有遭受大的戰事,收成還算不錯,在沮授等人的幫助下,袁紹重新有了足夠的軍糧,還緊急徵召了二十萬jīng壯,正利用冬閒的時候進行訓練。這些都離不開冀州世族的支援,而還能擁有他們的支援,一方面是袁紹聽取了沮授的建議,不僅沒有處罰投降的文丑、田豐等人,還把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另一方面劉修也幫了他不少忙,劉修把審配砍了頭,又將審榮流放到林邑去,不僅審家對劉修恨之入骨,其他家族也怕了,生怕他們也會落得審家的下場,只能死心塌地的支援袁紹,一條路走到黑了。
這是個意外之喜,是袁紹非常感激劉修的地方。不過他不是感激劉修的恩惠,而是感激劉修的愚蠢。如果不是劉修的愚蠢,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站起來呢。他甚至希望劉修再幫他一個忙,把包括袁隗在內的那些汝南人全部像審榮一樣趕到蠻荒之地去,這樣一來,保證冀州的世家更加堅定的支援他。
郭圖同樣欣喜不已。他已經從塞外回來了,經過與幾個鮮卑大人和烏桓大人的磋商,他再次得到了一萬五千騎兵。這足以彌補他勸袁紹儘快出逃的失策,重新獲得了袁紹的信任。
“公則,你說明年大概會在什麼時候開戰?”
“說不準啊。”郭圖笑道:“但是,在chūn耕完成之前,我估計開戰的可能xìng非常小。如果要考慮到劉修和小天子爭奪兵權的行為,我認為時間可能還要向後推。不管是誰,在沒有確定勝局之前,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主公,我們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機會,把剩下的半個幽州拿下?”
袁紹笑了笑,他明白郭圖的意思。雖說眼前的局勢有所緩解,但大勢已成,僅憑冀州肯定是無法席捲天下的,最明智的作法當然是趁著這個機會進一步準備後路。現在他和鮮卑人結盟,不能再去搶鮮卑人的地盤——就是想,他也沒那實力——他能拓展的方向只有東方。東方還有右北平,還有遼東,特別是遼東,那一大步土地足夠他生存,一旦有了實力,還可以跨過渤海,直指青州。
但是這些話不能說,一說出來,沮授這些冀州人就會失望,就會有所懷疑,就不能再像現在這麼無所保留的支援他。
必須打,又不能打,這就要等一個機會。袁紹相信,不管是小天子還是劉修,他們在爭權奪利的同時,都不會忘了他。他們肯定會一邊準備對付對方,一邊準備對冀州的戰事。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切斷他的後路。甘寧的水師就在渤海,這個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
那麼遼東的劉備呢,他能閒著嗎?只要他主動來攻,那袁紹就有了明正言順的理由發動對遼東的戰事,這樣冀州人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坐視被包圍吧。
胸有成竹的袁紹見郭圖又一次提起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郭圖很會揣摩上意,但是他在戰略上的眼光卻不夠,他同樣不知道如何協調與冀州人的關係。如今汝潁已經全部落入劉修之後,汝潁人在冀州是無根的浮萍,這個時候怎麼能惹怒冀州人呢。
“不急,馬上就要新年了,我們總得讓辛苦了一年的將士過一個安生年吧。”
郭圖連連點頭,正要說話,有人走了過來,雙手奉上一封密信。郭圖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