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對策,王國再次對鍾滇提起了撤兵的建議。鍾滇暴跳如雷,衝著王國吼道:“現在能撤嗎?現在撤回去,不到半路,人馬就會散得jīng光。我必須要打一仗,打一個勝仗,擊敗劉修,才能安全的撤回去。”
王國絕望了。
見羌人營裡鬧哄哄的,又有一隊隊計程車卒舉著火把衝出了大營,李文侯不敢再作停留,帶著嗓子已經有些沙啞的手下悄悄的撤回了大營。劉修沒有睡,和衣坐著,正在聽取斥候們的彙報。看到李文侯,他笑了一聲,抬呼李文侯坐下。
“辛苦你了,喝口酒,潤潤嗓子。”他又招呼道:“令明,給執行任務的兄弟們賜酒,記下他們的功勞。”
龐德應了一聲,自去安排。劉修笑嘻嘻的對李文侯說:“辛苦了一夜,明天你不要參戰了,還在湟水北岸,幫我照應著後背就行。”
李文侯點頭致謝。
“文侯,你說北宮伯yù能和鍾滇走到一起去嗎?”
李文侯聞絃歌而知雅意,搖搖頭道:“伯yù和我一樣,都習慣了和漢人在一起,鍾滇生xìng傲慢,他一直鄙視我們,說我們是漢人的狗。這次如果不是我們劫持了邊章、王國,又劫持了王國,太平道的人也是透過我們才找到他,鍾滇不會把我們當回事的。如今邊章和我都降了,只剩下伯yù和王國,只怕鍾滇更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哦,你看,能不能派人和他聯絡一下,讓他改過自新?”
李文侯猶豫了一下,握著手裡熱乎乎的酒杯,看著劉修那雙疲倦卻很真誠的眼睛,“我可以試試看。”
“那就有勞文侯了。”劉修探身過來,拍拍李文侯的手背,“告訴他,只要他願意回來,我不會虧待他的。”他頓了頓,又笑道:“你可以去營裡打聽打聽,我這個人jiāo朋友的風格。”
李文侯笑了,躬身道:“當初公孝先生對我說過,凡是跟隨將軍的人,從來沒有吃虧的。將軍為了給將士們撫卹,用自己的錢填朝廷的坑,將士們都願意跟隨將軍。”
“哈哈哈”劉修笑了。又向李文侯打聽起鍾滇屬下還有沒有其他相熟的頭領,有沒有可能勸降,李文侯一一回答。他雖然有這個心,但是他和鍾滇部下jiāo往不多,實在是有心無力,幫不上太多的忙。劉修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安撫了李文侯一番,便派人用船把他送過了湟水。
其實劉修想得太多了,根本不用他再做多少手腳,鍾滇已經麻煩纏身。他明顯感覺到了大營裡的氣氛不對,一個個部落首領的臉sè也都有些問題,有的人吱吱唔唔的提醒他,現在該回去了,再打下去,只怕會耽誤農時;有的人心不在焉,眼神遊離;有的人則對能否戰勝漢人表示懷疑,昨天死了五六千人,還沒能攻破漢軍的陣勢,這一千人一千人的去死,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鍾滇進退兩難,要戰,他怕人心不齊,bī得緊了,會引起譁變,要退,他又怕這口氣一鬆,大家會一鬨而散。再也沒有人把他當回事。無奈之下,他找到了兄弟鍾吾。
鍾吾是除了鍾滇之外,整個羌軍中實力最強的,他大概有四萬多人,jīng銳近萬。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援,就算那些小部落全zǒu光了。面對劉修,他也不至於沒有一戰之力。
為了能說服鍾吾,鍾滇請來了王國這位名士。鍾吾和他不同,一向對有學問的人比較尊敬,平時有空就向王國請教一些故事。在羌人裡面算是比較異類的。
王國苦口婆心,大講合則兩利,分則兩傷的道理,鍾吾靜靜的聽了,然後表示。堅決支援鍾滇的一切決定。當然了,最好是聽取王國先生的建議,撤吧。撤回大小榆谷,我們不僅趕得上種麥,還可以把劉修引到我們更熟悉的戰場去。
鍾滇無可奈何,只得勉強應了。決定撤軍。
羌人一有動靜,劉修就收到了斥候的彙報。他立即下令追擊。幾個大將輪流出擊,不停的sāo擾著羌人。他們遠遠的綴著,不離不棄,一旦羌人返身迎戰,他們就列陣而守,一旦羌人撤退,他們又跟了上來,不時的有一些騎兵衝上來,放一輪箭,掉頭又跑,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無非是說鍾滇無能,帶著十多萬大軍還被人攆著屁股追。那建了奇功的小曲兒更是不分白天與黑夜的唱著,最囂張的時候,漢軍離羌軍一里下營,晚上的歌聲順著風兒一直飄到羌人大營裡,一夜沒消停。
鍾滇快瘋了,幾次叫嚷著要回頭和劉修拼命,都被王國攔住了。王國說,這是劉修在故意jī怒你呢,他最怕的就是你撤回榆谷,他要千里運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