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錯,對便是對,難道父親錯了,兒子還要做偽證,證明父親對嗎?這豈不是錯上加錯?”
王楚啞然,她轉過身子,詫異的看著一臉驕傲的劉和,好半晌才笑了起來,親暱的掐掐劉和的小臉:“阿和,看來跟著你父親半年多,身上多出來的可不僅是跳蚤和蝨子呢。這小腦瓜子可靈活多了,不像以前一樣笨笨的。”
“我以前笨嗎?”劉和委屈的扁起了嘴。
“哈哈,本來也不覺得,不過和現在的你一比,以前的確有些笨笨的。”
“阿母,你這是在誇我嗎?”
“是啊,是不是很得意?”
“哈哈哈我真的很得意唉。”劉和轉身摟著王楚的腰,將臉埋在王楚的胸口,用力揉了揉,喜不自勝:“阿母,你以前可從來沒有誇過我啊。”
王楚疼愛的抱著劉和,笑容滿面。“傻丫頭,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可是又怎麼可能天天掛在嘴上,那樣的話,你還不得尾巴翹上天去。如今你也長大chéng rén了,可不能太自滿。先賢可說過,滿招損,謙受益呢。”
劉和不好意思的連連點頭,母女倆笑成一團。
天空呼啦啦一聲響,一隻矯健的燕鷹收攏雙翅,落在了屋脊之下。劉修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斂去,又收回了目光。時間不長,郭嘉快步從後院走了出來,一看到這和睦的場景,不禁笑了一聲,腳步也變得從容起來。劉修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什麼訊息?”
“嗯,洛陽來的訊息。”郭嘉將一張兩指寬的紙條遞到劉修手中。劉修展開看了一遍,輕聲笑道:“袁紹還真是被打怕了啊,居然逃得這麼快?”
“驚弓之鳥而已。”郭嘉輕蔑的的的撇了撇嘴,很自然的用了一個從劉修那兒聽來的典故。“袁紹已經嚇成這樣,冀州之戰應該不難,是不是要加點佐料?”
“不急。雖然磨刀石不夠硬,可是那把刀”劉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不是什麼好材料啊。夠用了,順其自然。”
“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郭嘉堅決的搖搖頭:“這不僅僅關係到他,更關係到將軍的新政能不能推行下去。如果冀州的世家豪強不遭受重創,將來收復冀州之後,冀州依然是個半生不熟的餅。冀州如果不能順利推行,其他各州那些還在觀望的勢力難道就不會趁勢而起?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時候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啊。”
劉修眉頭輕蹙,沉默半晌:“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太多的血了,濟水橫流,屍橫遍野”
“將軍,一州之亂,總比天下大亂來得清?”郭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劉修的話:“將軍要立百世功,建萬世太平,就不能留下禍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將軍,天下已定,只剩下冀州一州,將軍可不能因一時之仁,而將如此功業付之東流。”
“萬世太平?”劉修苦笑著搖搖頭:“這世上哪有什麼萬世太平。秦始皇想傳萬世,結果二世而亡。我沒他那麼大的氣魄,不敢奢望什麼萬世太平,我只想盡綿薄之力。”
“知人者智,知已者明。”郭嘉應聲道:“將軍此刻還能保持這樣的心境。臣深為佩服。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將軍切不可遲疑,否則,只怕人亡政息,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劉修轉過頭,看著郭嘉。郭喜眼神有些焦急,卻非常堅定,沒有一絲半毫的猶豫。
“你真這麼想?”
“是的,臣的確這麼想。臣相信,所有跟隨將軍浴血奮戰計程車卒,以及那些為了籌措軍糧、物資的官員也會這麼想,臣同樣相信,那些從新政中受益的百姓也會這麼想。將軍,予人利易,奪人利難,這些百姓都已經習慣了將軍新政的利益,如果有人想推翻新政,重新將他們變得一無所有,我相信第二個、第三個張角很快就會出現。”郭嘉懇切的說道:“將軍,你既然已經把他們領上了路,又怎麼能眼看著他們重新陷入水深火熱?”
“有這麼嚴重?”劉修皺皺眉,笑了一聲:“你說得太誇張了。”
“將軍,我一點也不誇張。將軍熟讀史,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郭嘉躬身一拜:“請將軍為蒼生計,不要再猶豫了。”
劉修半晌無語。劉安已經練完了一趟劍,只是看著父親和郭嘉正在說話,父親又是一臉的迷茫,郭嘉一臉的慎重,知道他們談的是要緊事,不敢上前插嘴,倒提著木劍,咬著手指頭,怯生生的看著劉修。
郭嘉眼珠一轉,忽然說了一句:“將軍,馬上要新年了,是不是也該請長公主和業王孫到江陵來團聚一下?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