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徵臉色一暗,點了點頭,低下頭,揉了揉眼睛,醞釀了一會情緒,緩緩的走出了王帳,在臉色鐵青的張修面前一跪,放聲大哭:“大人,我父單于去了。”
張修一愣,不屑的哼了一聲,甩開呼徵的手,大步進了帳,直接走到單于的遺體旁,仔細打量了片刻,眉頭緊鎖,呼徵跟了進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張修:“大人,我父單于歸天了,按照慣例,請大人儘快報與中郎將大人,領取我父單于的棺槨,好讓他早點入土為安。”
張修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呼徵看著他消失在帳外,轉過頭,臉上的淚水猶存,悲悽之意已經換成了狠厲之色,手一揮:“去看著他。”
一個侍衛連忙跟了出去。
閼氏雙手交叉著握在胸前,目光中透出緊張之色:“你當真要對付羌渠?”
“不是我要對付他,是他不會放過我。”呼徵咬牙切齒的說道:“阿母,你看著吧,張修出去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通知羌渠,而不是報告給田中郎和劉修,趕到美稷的人中,羌渠肯定是第一個,說不定他帶的兵也是最多的一個。”他想了想,又說道:“阿母別忘了,他還有一百精銳就在劉修身邊,這事說不定劉修也知道。”
閼氏更緊張了:“如果劉修幫他,那這事就更危險了。”
“不危險,這是我匈奴人自己的事,劉修他憑什麼管?”呼徵用力的一揮手,似乎把劉修撥到了一邊:“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讓步。要不然,我們匈奴以後就真成了他們養的狗,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閼氏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呼徵趕到城裡來報信的時候,劉修剛剛練完武,一看到呼徵,他就愣了一下:“左賢王,你這是怎麼了?”
呼徵未語淚先流,拜倒在地:“大人,我父單于歸天了。”
劉修大吃一驚,站在那裡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親手把呼徵扶起來,讓到堂上,讓人端了水來讓呼徵洗洗,軟言安慰。呼徵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他說,單于突然過世,匈奴人群龍無主,按照規矩,應該由他繼任單于位,希望劉修能夠支援。
劉修連連點頭,既然是你們匈奴人的規矩,我沒有什麼意見。
呼徵見劉修答應得非常爽快,一點猶豫也沒有,倒有些想不通。全文字無廣告他一直覺得劉修不喜歡他,因此破壞了他去洛陽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劉修似乎並沒有這個想法,從另一個角度說,劉修不讓他去洛陽,正好挽救了他,否則他人在洛陽,等他知道訊息的時候,新單于都上位了。
那單于在大巫師遭神譴之後,秘密的去追劉修,又是怎麼一回事?回來之後,單于心情沉重,看到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劉修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
“單于走得安心嗎?”劉修突然問了一句。
呼徵猶豫了好一會,搖了搖頭:“大人何出此言?”
劉修嘆了一口氣,主動說道:“單于歸天之前,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呼徵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大人,我父單于死得十分突然,他是在睡夢中得到天神的召喚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
劉修眉頭一皺,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又恍然大悟。他站起身來,在大廳裡來回走了幾步,最後下了決心,對呼徵說道:“左賢王,你還記得大巫師遭神譴的事嗎?”
呼徵點了點頭,警惕的看著劉修。如果劉修說出對他不利的話,他這個單于恐怕就做得不安生了。
“當時我已經到了虎澤,單于連夜追了上去,把大巫師遭了神譴的事情告訴我。我對單于說過,我曾經做過一個夢,看到你坐在單于之位上,身邊全是屍體。不知道單于有沒有對你說過這件事?”
呼徵屏住了呼吸,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他不知道劉修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這個原因,單于想要廢除他的繼承權嗎?這是真的還是劉修編造出來的謊言?如果是真的,那為什麼天神不把旨意告訴大巫師,反而會告訴一個漢人,如果是劉修說謊,那他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他直接告訴別人豈不是更有用?
呼徵搞不清劉修在想什麼,腦子轉得飛快,迅速的權衡著劉修這句話的用意,眼珠轉個不停,幾顆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在這依然清涼的早晨顯得非常詭異。
“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要做好準備,如果這個夢真是神的旨意,這可能預示著你繼承單于之位會遇到不小的阻力。”劉修和顏悅色的說道:“我奉大皇帝的詔書,負責整個北疆的軍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