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言,次日便傳出了喜訊,三皇子在名醫聖手的調治和帝后日夜祈福下,終於醒了。
眾人歡喜是不必說了,自然也有失望和憤恨的。
大皇子將杯子一摔,也不管是不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就算再貴十倍的怕也不解他心中的憤恨。
家臣們雖有膽大的,卻沒有不惜命的,只得緩緩勸道:“如今瞧來怕也不是壞事。雖說有姓蕭的做了替罪羊,但沈家哪裡甘心,暗地裡沒少往咱們身上想。雖然咱們做得乾淨利落,但也不好說沒有一絲痕跡,陛下也因為三殿下未醒,不好攔著沈家追查。這下沈家有了忌諱,反而不敢亂動,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
“他命也忒大了,這樣都不死!手腳也沒殘廢,著實可惡,太可惡!”
華琮發洩了一陣,胸口的悶氣卻總也出不來,冷不丁掃見角落裡侍立的宮女,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揪住髮髻便往內室拖去,疼得那宮女“嗷嗷”直叫,求饒不已,更惹得華琮發怒,拳打腳踢了一番。眾人見狀,忙不迭都退了出去,小太監掩上了門,只聽得室內布匹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不絕於耳,令人毛骨悚然,一個個嚇得體若篩糠,在心內暗暗唸佛。
領事太監陳德柱怕動靜鬧得太大,驚動旁人,忙招手喚過小太監小聲吩咐說:“快去告訴你劉爺爺,讓他拿個主意。”
小太監剛要走,又被他叫住叮囑了一番:“用老辦法,萬不可被人察覺。”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聽見裡面華琮喚人,小太監進入,將屍體抬出,血滴了一路,眾人都閉著眼不忍觀瞧。陳德柱命人扔進廢井裡,對外則稱人已被放出宮去了。
只是不管他如何掩飾,宮裡難免有風聲傳出,早有耳報神將訊息稟報給了沈貴妃。
“我兒醒了,最怕的恐怕就是他了。除了虐殺宮女太監,他還會做什麼?懦夫!”
沈貴妃提到大皇子便氣惱不已,暗悔沒在他未長成的時候滅了他。怪只怪皇帝子嗣稀少,生下來的孩子沒人敢輕易下手,風險太高。
“大皇子如何比咱們三殿下呢?文不成文,武不成武,生母又卑賤,能生出什麼好秧子來。”心腹宮女綠籮湊趣道。
沈貴妃聽了,略有些得意,道:“獻皇后在的時候何等手段,她能容下這個庶出的長子,還不是看在這一點上?不值得為了這個髒了手。”
“獻皇后雖厲害,還不是爭不過一個死字。留下個二皇子也不過是個瘸子,是個廢人,何曾見古今上下有瘸子承襲皇位的?”
主僕二人正說到得意處,珠簾微動,三皇子扶著宮女從寢室走了出來。綠籮忙上前攙扶,沈貴妃心疼的道:“皇兒怎的出來了,快去裡面躺著。”一面又責罵伺候的人不醒事,也不勸著些,眾人慌忙跪下請罪。
華玦捂著胸口,輕咳了一聲,露齒笑道:“母親何必動怒,兒子已經好了,不信兒子現在出去騎馬跑上兩圈給您瞧瞧。”
“貧嘴貧舌的,現在還不老實些。”
沈貴妃忍住淚意,拉過兒子在身邊坐下,命忍墊了厚厚的坐蓐,又捧上手爐,三皇子只是任由她擺佈。
望著兒子仍顯蒼白的面色,沈貴妃又疼又恨,悄聲問道:“這次的事,你心裡可有數沒有?那蕭家的小子是不是你大哥的人?”
華玦隱了笑意,認真思索了片刻,道:“蕭家人能來投靠我們,我倒是並不意外,畢竟他們家早已沒了實權,不過剩下個名頭罷了。即便太后眷顧些,也不過是看在魯陽郡主下嫁於他家的面上。他家處境尷尬,我料想蕭明鈺並沒有這樣的膽子敢於暗害兒臣。只是他時運不濟,刑部那幫老狐狸誰都動不起,只能拿他做個交代。其實何嘗沒有其他線索,只是沒人敢順著摸下去。如今兒臣醒了,就不能此人繼續得意!您且瞧吧,兒臣慢慢佈局,總歸能抓到那人的把柄,將他徹底根除!”
他俊美的面上露出一絲狠戾,奪儲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是付不起這樣的代價,便妄自生於帝王家。
沈貴妃年紀漸長,對兒子愈發依賴。她前半生的榮華皆靠當今萬歲賜予,後半生的富貴便全要依仗這個兒子了。她點頭道:“但凡你叔伯他們能幫上忙的,你便儘管指使他們做便是了。”
華玦微微一哂,道:“雖說沈家是兒臣的臂膀,卻也別忘了臂膀的本分,母親該知道的。”
沈貴妃忙道:“他們萬萬不敢的。皇兒別多心。”又暗惱孃家兄弟沒分寸。兒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對外戚不能不忌諱。自己活著的時候還好,什麼時候自己閉了眼,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