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原地傾聽,不願出一點聲音打破這優美的樂聲。
四下裡越加的安靜,曲音在這夜空中傳的極遠。
群山一角,叢林之外,一所小小的簡陋茅屋內,一雙正在撥弄草藥的白皙如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側過臉,燭光下露出一張冷冷清清的絕世容顏,傾聽隱約飄進耳中的琴樂之聲。
第438章 不是不懂
絕色少年那動作僵持著,一直到樂聲停止了許久,他放下草藥,站直身走到門口,依著門框,又在夜幕之中,前面只是漆黑一片,她怎麼會在這附近?
但這琴聲只有她才彈得出來,遙望遠處,良久才垂下眼眸,輕嘆了口氣,重新轉回茅屋,剛才琴聲或許只是幻覺,她遠在京城,如何會在這種地方。
玫果一曲畢,想著第一次在竹林邊聽到謹睿的琴聲,誤當他是那個人,現在想來,他們二人雖然都擅長琴技,但一個高昂悠然,一個幽冷婉轉,其實相差甚大,她之所以會當做一
人,是因為他們琴聲中都透著一種攝人心魂的憂傷。
奕現在又在殺戮中打滾,她從來不敢去想,一想到殺戮,就想到流血與死亡,她寧肯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只當他一路平安。
而瑾…她抬頭看向帳簾,就像透過了帳簾看向外面漆黑的天邊,他現在在哪兒?一切可安好?他離開也有些日子,卻沒派人送來一字半紙。
她相信佩岑一定會打探他的訊息,但她只裝作不知,不問,只要佩岑沒有異狀,想來他應該是平安的。
“你在想什麼?”冥紅輕擦了擦短笛,雖然他們是初次合奏,但勉強還算是和諧,心情也隨之大好。
玫果轉頭對他笑了笑,“沒想到奕園真是人才輩出,這劍中高手,竟然還是樂中高手。”
冥紅臉上一燙,“你是讚我,還是損我?”
玫果伸手奪了他手中的短笛來看,笛身油光色亮,可以看出已是使用多年,“自然是贊你,你跟誰學的?”
冥紅喉嚨一哽,神色黯了下來,過了會兒才幹咳一聲,撇開臉不再看玫果,“我爹,他就教過我兩樣東西,一是劍,二便是這個笛子。”手不禁撫向懸掛在腰間的長劍。
玫果自那斷劍之後,對他的事便已經留心,順藤摸瓜的細細打探,對他父親因自己這身體兒時的頑劣喪命一事也有所耳聞,見他如此,站起身渡到他正前方。
冥紅此時坐在地鋪上,腿盤著,一腿屈著弓起,其中一臂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抬頭迎上她全無笑意的臉,微微一愣,不知她想做什麼。
玫果神色肅然,望定他,將手中短笛握得緊緊的,後退一步,深深的一鞠躬。
冥紅即時愣住了,“你…”
玫果站直身,直直的望進他的眼,“對不起,累你失去父親,雖然這麼賠個禮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但…”
冥紅抬手阻止她說下去,“冥家為虞家撒血送命都是理所應當的,你不必道歉。”
玫果知他心裡的結不是這麼隨隨便便能解得開的,“我並不求你原諒,是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雖然是小惡魔幹出的好事,但如不是他父親以性命相護 ,她這具身體又如何
能保全?她又豈能還有機會回來?
冥紅眉頭緊緊鎖著,到最後,無聲的嘆了口氣,“郡主,你不懂冥家,也不懂我,這話不要再說了。”
說完從她手中拿回自己的短笛,起身撩開簾子,一躬身出去了。
玫果隔著帳簾 問,“你去哪兒?”
他停了下來,側了臉也隔著簾子回答,“我四處走走。”
玫果看著他坐過的地方,鋪在地上的褥子微微陷下去了一些,正慢慢恢復平整,她不懂冥家,不懂他?
過了一會兒聽到他的笛聲悠悠然然的傳來,透著濃濃的傷感與無奈。
玫果垂首聽了一會兒,猛地抬頭,毅然掀了簾子朝笛聲處奔去,直奔到溪邊不遠處才停了下來,見他依在一塊大石上微埋頭,仍自吹著笛子,黑暗中只能看清他大約的輪廓。
慢慢走向他,也靠在他所靠著的大石上,偏頭看他,“我不是不懂。”說完轉過頭,看向自己雙腳之間。
他不斷按向笛孔的手指略頓了頓,並不轉頭看她,笛聲一停之後又再揚起。
她在打探他父親的事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他父親愛著自己母親的事,母親不會不知,但選擇了逃避,而她對他百般的呵護,哪能沒有感覺?她不過如她母親一般,選擇了逃避。她
母親希望有朝一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