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和馬斯如今這溫和甚至隱隱矮了一籌的姿態，她的這番用意就沒有白費。

當然，這都是度塵大師的功勞，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和馬斯先生既然是來求畫的，就該有個求畫的樣子。”褚凝看著和馬斯道，“你明裡暗裡帶著那麼多人到漢州來，到底是來求畫的，還是來打架的呢？”

和馬斯一愣。

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在面前這兩個年輕人眼裡肯定是已經暴露了的，但他還是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暴露的有這麼多！

“只要褚小姐肯出讓《日落》，我這就讓他們全部離開！”和馬斯豪氣的道。

褚凝眼中的譏諷之色更甚：“這麼說，要是我不肯讓出《日落》，你的人就會一直待在漢州不走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和馬斯心裡一跳，想了想咬牙道，“我這就讓他們先行離開，不知道褚小姐是否滿意？”

褚凝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

她猜到和馬斯會讓步，卻沒想到和馬斯讓步得這麼快，還這麼徹底！

“那就看和馬斯先生的表現了。”褚凝看似漫不經心的道。

和馬斯卻沒有猶豫，當即掏出電話來，撥了個號碼出去。

他並沒有掩飾的打算，褚凝一聽就知道他這電話是打給艾伯特的。

和馬斯在電話裡讓艾伯特立刻將他們帶來的人全部遣返，除了他那幾個貼身保鏢之外，其他私底下的人手都一個不留！

打完電話，見褚凝還看著自己，和馬斯解釋道：“我身邊的保鏢是家族長輩給的，讓他們等候在寺外已經是極限了，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麼直接離開。”

褚凝點點頭，對這一點倒不怎麼介意。

和馬斯的表現已經讓她很滿意了，人家想留幾個保鏢自衛，她還是能夠理解的。

“那我們現在可以談談《日落》的事情了嗎？”和馬斯心裡鬆了口氣，再次追問道。

褚凝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朝時縉使了個眼色。

時縉會意過來，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打出去之後，時縉吩咐了幾句，就沒有再開口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對方的迴音。

褚凝也沒有擦嘴，和馬斯也只好跟著沉默，心裡一個勁兒的盼著時縉這通電話能夠早點打完。

好在他們並沒有等上多久，時縉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覆，應和了幾聲，很快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時縉朝褚凝點了點頭。

和馬斯不知道他們之間在打什麼暗語，又不好意思出口相問，只得眼巴巴的看著。

褚凝卻是知道時縉剛剛不過是在跟手底下的人確認，和馬斯的人手是不是真的在開始撤離了。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她也瞭解了和馬斯的誠意，這場談判自然能夠繼續進行下去了。

“和馬斯先生，你知道《日落》的價值，它遠遠不是金錢就能夠衡量的。”褚凝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和馬斯連連點頭，“在我心裡，《日落》是無價之寶，再多的金錢也比不上它的一絲一毫。”

沒想到和馬斯會這麼配合，褚凝那張真誠的臉差點兒就給崩壞了。

這個和馬斯之前在美國的時候看起來挺老練的啊，怎麼到了雷光寺，竟然變得這麼老實了？！

第507章　以物易物

難道真的是佛法普度眾生，把和馬斯給感化了？

褚凝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對度塵大師的濃濃敬意。

既然和馬斯不在乎代價，談判自然就輕鬆多了。

褚凝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讓和馬斯以物易物而已。

只要和馬斯能拿出宋代五大名窯精品各一件、明四家（沈周、文徵明、唐寅和仇英）精品畫作各一件，元青花一件、再加上漢州博物館之前失竊的那一批古董，她就可以將《日落》交給和馬斯。

這個要求實在不算低。

真要較真的話，褚凝提出的那些東西加起來，價格恐怕比《日落》還要高出不少！

相比之下，在這一堆東西當中，反倒是後面那批失竊古董的價值是最低的，看起來竟有些像是湊數的。

和馬斯聽完之後差點兒就要崩潰了：“雖然我對華國古董不甚瞭解，但我也知道，褚小姐提的這些東西，件件都是價值連城之物！普通收藏家手裡，能有一件這樣的藏品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還要一次性拿出這麼多？！褚小姐根本就不是真心和我交易，分明就是在故意耍人！